第十章地脈龍
朱笑東把虎子送到帳篷裏,扯過毯子,蓋在身上。安頓好虎子,朱笑東一刻不敢停留,那邊還有胖子、凱斯,先前他就覺得胖子笑得奇怪,隻怕會出事。
果然,朱笑東再次回到胖子身邊,就見一臉驚懼的胖子,“嘿嘿”笑著盯著神色木然的凱斯。
朱笑東心知,胖子也出了事。朱笑東看了滿頭大汗的衛南疆一眼,心情沉重地向衛南疆點了點頭,衛南疆心中了然。
朱笑東輕輕挨近胖子,在胖子的耳邊喚道:“胖子……胖子……”
胖子一點反應也沒有,依舊滿臉驚懼“嘿嘿”傻笑著盯著神色木然、一動不動的凱斯。
朱笑東輕輕推了推胖子,胖子竟然應手而倒,但臉上的神色以及“嘿嘿”的笑聲依然沒有絲毫改變。朱笑東心如刀絞,兩個最親近的兄弟都出事了,自己竟不知道原因。
衛南疆推了推凱斯,凱斯也應手而倒,衛南疆隻得抱起凱斯,送進帳篷。朱笑東也默默地抱起胖子,把胖子放進帳篷。安頓好胖子,這才回過頭來,看著衛南疆,問道:“小衛,你們上次住在這裏,有過這樣的情況嗎?”
衛南疆搖搖頭:“東哥,沒有。”
“你好好想想,你們在這裏的細節,我們可能忽略了什麼,才導致出現這樣的情況。”朱笑東說道。
衛南疆搖搖頭:“上次住在這裏的情況跟咱們差不多,隻是一到這裏,就取了潭裏的水,燒開之後喝了,這次……”衛南疆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這一次我們還沒喝水,不過,我估計問題不在這兒,而是……而是……”
朱笑東知道衛南疆的意思,主要的原因是,他們帶來了一樣東西——一把極為邪惡的斧頭。
朱笑東想了想,說:“我們也隻能一樣一樣來了,死馬當活馬醫吧。我們照著你們做過的事做一遍。”
衛南疆點點頭,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我們先燒點開水,喂給他們喝。”
衛南疆把胖子還沒來得及分的菜粥找幾個缸子盛了,用胖子貯備的水燒水喝。朱笑東坐在爐子邊,努力回憶那本書上寫的東西,希望能找到解決眼前危機的辦法。
沒過多久,衛南疆的水燒開了,朱笑東卻沒想出切實可行的辦法,那本書上根本就沒記載過類似的事情。
衛南疆找來兩個缸子,舀了開水,很燙,缸子裏的開水,冒出一縷淡淡的水汽,飄飄悠悠的,不一會兒就消失了。
本來,現在外麵冰天雪地,寒冷異常,如果是在外麵燒開水的話,那股熱氣會很明顯的,隻是這洞廳裏的溫度,可比外麵要高得多,洞壁岩石裏的礦物質,又具有吸收水分的特性,所以,即使是爐子上沸騰的開水散發出來的水蒸氣,也是一樣極快地就消失不見。
朱笑東把缸子湊到嘴邊,吹了口氣,輕輕地喝了一口,水味略甜,很是爽口,比礦泉水不知好喝多少倍。朱笑東還是第一次喝這樣好喝的水,忍不住輕輕地吹了口氣,準備繼續喝。
朱笑東吹進缸子裏的那口氣混合著開水的熱氣一衝,衝到了他的眼睛,朱笑東不由眨了眨眼,隱隱看到些東西,很模糊。等朱笑東想細看時,那東西又消失了。朱笑東回想了一下,隻記得那東西是長條狀的,到底是什麼,實在沒看清。
是幻覺?不太可能,朱笑東對自己的眼睛再清楚不過了,不僅能於黑暗中視物,而且一清二楚,分毫不差。這樣的眼睛怎麼可能看錯?
就在滿心疑惑,又有點走神時,朱笑東又看到了那個一尺多長的東西,待他要細看時,又沒有了。
“難道真見鬼了?”朱笑東莫名其妙。
衛南疆給每個人都灌了一大缸子水,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缸,慢慢喝起來。
衛南疆喝了一口水,輕輕對朱笑東說:“東哥,你覺得會不會是因為……”
朱笑東突然一把抓住衛南疆的胳膊,不住地向衛南疆使眼色。
朱笑東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衛南疆背上一涼,看朱笑東的神色,衛南疆知道朱笑東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衛南疆麵對朱笑東而坐,也就是說,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背後。
衛南疆不敢亂動,盯著朱笑東,兩隻眼睛骨碌骨碌轉了幾下,用眼神詢問朱笑東,到底看到了什麼?
朱笑東努努嘴,示意衛南疆別出聲,慢慢回頭。
衛南疆像截木頭樁子一樣,慢慢轉身子。朱笑東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衛南疆的背後。衛南疆背對著那塊巨石,朱笑東坐在衛南疆對麵,他看的正是那塊巨石。
衛南疆慢慢回過頭去,隻見那塊巨石旁邊,就是虎子說傑克偷看凱斯洗澡的地方,慢慢伸出一隻手來。
衛南疆看得清楚,那確實是一隻手,雖然洞廳裏光線昏暗,但是衛南疆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一隻女人的手,雪白粉嫩,就像一段剛出水的蓮藕,嬌柔的手掌上幾根手指纖柔嬌細,向朱笑東半伸半曲,像是在向朱笑東討要什麼似的。
就那麼一段美得炫目的手臂,從巨石後麵伸出來,就像後麵有個女人,有什麼要求,需要別人幫忙,但卻害羞,不敢出來,甚至害羞得不敢說話,隻好伸出一支雪白粉嫩、蓮藕一般的玉臂。
看著這麼一段光溜潔白的手臂,衛南疆差點兒站起來,他想看看隱藏在那塊巨石後麵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
朱笑東使勁捏了衛南疆一把,耳語般對衛南疆說:“小衛,別動,看看那家夥到底要搞什麼鬼?”
衛南疆聞言,猛地清醒過來。先前傑克說,他看到一個女人向他招手,要他過去,隻是傑克沒說到底是誰要他過去。
巨石旁伸出的手一直那樣伸著,半點兒縮回去的意思都沒有,像是沒討到朱笑東他們該給的東西,它就不會收回去一樣。
朱笑東盯著那隻手,一動不動,他緊緊扭住衛南疆的胳膊,越扭越緊,讓衛南疆也不要動。
過了許久,可能是那隻手的主人不耐煩了,向朱笑東他們討要東西,這麼久也不見送過去。於是,那纖細手指向朱笑東和衛南疆兩人勾了勾。
銷魂的一勾!本來美得炫目的一條玉臂就能讓人湧起無限綺麗遐想,如蔥似筍的手指,明目張膽地向你示意,要你過去。隻要是正常的男人,沒人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背後那猶抱琵琶半遮麵的人,始終不肯現身,保持著那份神秘感,讓人有種想不顧一切過去一睹芳容的衝動。
衛南疆差點就站起身,可惜手臂被朱笑東抓著,動不得。
那隻手勾了勾,又等了許久,始終不見朱笑東和衛南疆兩人有什麼動靜,似乎有些著急,又朝他們兩人勾了兩下,停了停,再勾,再停,如此勾勾停停,大約十來下,這才徹底停下來。停下來之後,手掌依舊向朱笑東他們攤開,如同索要沒到手的什麼東西似的。
到這時,朱笑東才徐徐吐了一口氣,用極細的聲音對衛南疆說道:“好險……差點就全軍覆滅了……”說著,又深深地吸了口氣。
衛南疆見朱笑東如同逃過大難般,語氣沉重,悄聲問答:“怎麼回事?東哥……”
朱笑東用蚊蚋一樣的聲音告訴衛南疆:“我們遇到了比鬼更可怕的東西,還好,我們躲過了一劫。”
衛南疆很詫異,用同樣的音量問道:“比鬼更可怕東西,那是什麼玩意兒,它不是還在那兒麼,我們怎麼就躲過一劫了?”
朱笑東悄聲解釋道:“神奇的地方必定有神奇的事物,你看到的那隻手是傳說中的東西,叫地脈龍,這種東西跟太歲相近,但是比太歲的等級要高出很多,而且比太歲邪惡。平常它躲在地底深處,專門吸取風水龍脈的脈氣,是專門克製風水龍脈的玩意兒。打個比方說,一處好的風水龍脈,就是一頭肥壯的牛,地脈龍,就是牛身上老鼠一樣大小的牛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