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風水龍脈無論多麼好,始終不能天長地久,就是因為有牛虻在吸食牛血,再肥壯的牛,被牛虻時刻吸食血液,這頭牛還能活多久?人們常說的‘風水輪流轉’,其實就是說,地脈龍吸幹了那處龍脈的脈氣,讓那個風水之地成了死龍,再也起不到福佑子孫的功效。隻不過知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
“中國曆朝曆代,那麼多帝王將相,埋葬在絕佳的風水龍脈,卻沒有一個千秋萬載,而是頻頻更迭替換。如果沒有地脈龍破壞龍脈靈氣,隻怕我們現在還在秦始皇後人的統治下呢。說到底,這也就是天地間有正就有邪,有陰就有陽,萬事萬物,相生相克的體現。”
衛南疆似懂非懂,點了一下頭,問道:“我也聽說過,有不少風水大師不惜動用術數奇技,改變地理風水,以達到千秋萬世的功效,但最終都是一場空,原來是這個原因。這玩意兒怎麼會在這裏出現,到底有什麼邪惡之處?”
朱笑東答道:“我估計,這附近應該有一條小風水龍脈,被這地脈龍弄成了死地,地脈龍沒吃沒喝,就想著搬家,找新地兒討吃討喝去。至於邪惡之處,你也看到了,它那幾根手指一樣的東西,可是要人命的。”
“普通人稍有觸及,立時會被地脈龍吸走精氣血肉,隻留一地散骨骷髏,稍有風吹草動,連骷髏都會化為一地塵埃。即使沒靠近,時運不佳,觸及它的氣息,也會發癲發狂,走火入魔而死。胖子他們就是受到它的氣息的影響。”
“為什麼我們兩個還好好的?”衛南疆不解。
按說,這地方就這麼點大,自己和胖子他們在一起,胖子他們都著了道,沒理由自己和朱笑東平安無事啊。
朱笑東盯著那女人手臂一樣的地脈龍,回答說:“小衛,你好好想想,你真沒受到影響?你記不記得,當時看到虎子跟傑克起衝突時,我們兩個還不是什麼也沒想,什麼也不顧,一起撲上去揍傑克?”
衛南疆怔了片刻,回想當時自己的感覺,不由點頭道:“的確如此,我當時也是,就想把傑克弄死,其他的,真的什麼都沒想。”
朱笑東接著說:“我們也受到影響了,不過我們兩個之前躺在帳篷裏,離這邊最遠,受到的影響小一些。”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衛南疆問。
“其實,這地脈龍也有弱點。”朱笑東想了很久,才說道,“據書上記載,它的弱點就是懶惰、嗜睡,一旦睡著,就不容易醒過來,隻要它睡著了,它的氣息就弱了,普通人就算靠近,也沒太大影響。”
衛南疆點點頭,說:“東哥你是說,等它睡著了,咱們就腳底抹油,跑!對不對?”
朱笑東搖頭道:“跑什麼跑?這家夥害得胖子他們這麼慘,不讓它吃點苦頭,怎麼對得起胖子他們?”
衛南疆笑了笑,說:“也是,我們要怎麼救醒胖子哥和虎子哥?”
朱笑東微微一笑:“要救他們,隻有一個方法,就是從胖子他們身上,把地脈龍的氣息吸出來。”
“要怎麼做?”衛南疆急不可耐。
朱笑東恨恨地說道:“現在地脈龍還沒睡熟,等它睡熟了,你找把刀,把那隻手剁下來,拿回來。你記住,一定要快,不能耽誤。千萬別讓那隻手接觸地氣。”
衛南疆點頭,表示記住了,又問道:“這玩意兒什麼時候能睡著?”
朱笑東說:“現在它是入睡前的假寐,驚動不得。先前傑克和虎子就是這個時候驚擾了它,所以沾了它的氣息。它睡得迷迷糊糊的,又懶,沒出來,傑克他們才沒觸及它的本體,要不然,傑克和虎子哥已經變成塵埃了。”
“它睡著了,它的那隻手就會像是累了,自然垂下來。我們就可以動手了。”
巨石旁邊那隻手,搖了搖,像是在向朱笑東他們招手,要他們過去,又像是坐著打瞌睡的人,腦袋沒有靠處,睡到半醒半夢間,腦袋突然往下磕了一下。
朱笑東向衛南疆點點頭,說道:“可以開始準備了,記住,一定要輕手輕腳,不要發出聲音,免得驚醒它。”
衛南疆躡手躡腳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到帳篷裏取了背包,翻了半天,最後選了把工兵鏟。
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地脈龍有什麼動靜,衛南疆焦躁起來,低聲問朱笑東:“這麼等下去,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我又累又餓,這家夥怎麼不早點睡著,完事了好去休息啊!”
朱笑東也很是無奈,回頭看了看胖子他們的帳篷,決定先把那幾個人轉移到遠一點的地方。朱笑東和衛南疆又輕手輕腳地走回去,一趟一趟地背人,收拾帳篷、背包,最後把胖子煮粥的爐子、鍋灶都搬走了。
衛南疆和朱笑東輕手輕腳收拾完東西,累得一身汗,再次回到巨石旁邊,“東哥,惹惱了這玩意兒,會有多可怕?”
朱笑東搖搖頭:“不知道,對於地脈龍的記載,我知道的就這些。不過看胖子他們那樣,我估計一旦惹惱了它,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這時,朱笑東眼睛一亮。那隻手又招了招,比先前更柔更軟,更慵懶無力,看樣子,那隻手很快就會垂下去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聲野獸般的吼叫。朱笑東聽到叫聲,臉上神色大變,發出叫聲的是傑克。先前他痛得暈了過去,應該是恢複意識了。他身上地脈龍的氣息未解,隻怕是發作了。
衛南疆看了朱笑東一眼,提起了手邊的工兵鏟,打算搶先動手。朱笑東一咬牙,拿起另一把工兵鏟,跟衛南疆一起向地脈龍露出來的手臂走去。
這時,地脈龍似乎覺察到了什麼,雖然是在假寐中,那隻手還是搖了幾下。在朱笑東和衛南疆看來,不像是在向他們招手,而像是在向他們示威。
朱笑東和衛南疆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既然傑克已經醒了,胖子他們也快要醒了。一旦他們醒過來,即使有地脈龍的手臂在手,也會很麻煩。
朱笑東和衛南疆舉著工兵鏟,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那隻手臂跟前,齊齊砍了下去。工兵鏟的鋒利程度絕不亞於一般的砍刀。朱笑東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照準地脈龍的手肘砍了下去。
“噗”一聲悶響,工兵鏟就像砍在一團破絮敗革上,砍進去的深度不過一兩厘米,衛南疆砍得稍微深一點,但也隻比朱笑東砍得深了一厘米左右。
朱笑東不敢停,立即抽回工兵鏟再砍。工兵鏟抽回,那手臂上的傷口居然如同人一般,噴出鮮紅的液體,噴了朱笑東和衛南疆一臉一身。
鮮血般的液體沾到皮膚,猶如往皮膚上潑了硫酸一樣,冒出縷縷青煙,燒灼得皮膚吱吱作響。
那隻手受了傷,也像人一樣,急速抖動,開始退避。
朱笑東和衛南疆哪裏顧得上痛,都閉著眼睛,沒命地照著地脈龍的手臂猛砍。地脈龍雖然懶惰嗜睡,但是身體遭到如此大的傷害,縱然是在昏睡,也立刻醒了過來。這一醒,朱笑東和衛南疆兩人便遭殃了。
一股若有若無,帶著點兒甜腥的氣味往兩個人鼻子裏鑽,兩人腳下的地麵,猶如開了鍋一般,大大小小的石塊,蹦起來兩三尺高,顯然地脈龍要出來了。地脈龍的那隻手臂,以極快的速度往巨石的縫隙裏縮。
難怪之前朱笑東和衛南疆在巨石上搜索了一陣什麼也沒發現,原來,地脈龍的手臂從巨石縫裏伸出來的。
衛南疆手裏的工兵鏟沒命地揮舞著,起碼砍了不下二十鏟。地脈龍的手臂雖然收縮得快,終究受了傷,再有三五鏟就會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