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地脈龍(3 / 3)

看地脈龍的手臂就要斷了,朱笑東顧不得腳下亂飛亂蹦的石頭,棄了工兵鏟,一把抓住那巨石縫隙裏退的手臂。

那條手臂已經傷痕累累,從臂骨到小臂前段,都是衛南疆和朱笑東砍下口子,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手臂已經縮得隻剩肘部前麵一段,朱笑東抓住那隻手臂,使出吃奶的力氣,一隻腳蹬在巨石上,身體拚命後仰,如同跟那隻手拔河一般。那隻手雖然傷成那樣,回縮的力氣卻驚人。那隻手臂一纏,朱笑東的右手被它翻卷握住。

朱笑東拚命拉扯,手臂的力量雖大,但是往回縮的速度還是減緩了不少,如此一來,為衛南疆贏得不少時間。

衛南疆揮舞著工兵鏟子,擦著巨石壁,又砍了七八下,眼看就剩一點皮肉連著了,依然沒斷開。就差最後一下了,衛南疆的鏟子突地砍空了,人也飛了出去。

就在衛南疆隻差最後一下時,那流出熱水的縫隙突然間“長”出另一隻手,這隻“手”前麵圓圓的,就像一個人捏著拳頭。那手一出來,直接搗向衛南疆。

衛南疆猝不及防,左肋被打了個正著,巨大的力道,打得本來就腳下不穩的衛南疆“啊”一聲,遠遠地飛了出去。

幸好衛南疆練過,雖然被打得血氣翻湧,骨痛如折,但落地之後,還是忍著痛,對還在跟那隻女人手臂拚力氣的朱笑東喊道:“東哥小心,她老公出來了,快走……”

地脈龍自然沒有雌雄之分,就像太歲一樣。不過是先前那隻手臂十指纖纖,小臂柔白粉嫩,如藕似玉,就像女人的手。後出來這玩意兒,頂部凸禿蒼勁,棱角分明,筋脈賁張,大小如同猛男的拳頭。這東西一出來,直奔著砍女人手臂的衛南疆而來,就像發怒的老公。

朱笑東見衛南疆鏟子砍空,哐啷一聲落到地上,就知道要糟,但是他還不死心。胖子他們一幹人的性命,就著落在這隻女人的手臂上,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他怎麼可能這麼放過它。

朱笑東抓著那隻手臂,又扯又拗,隻盼能在那拳頭打自己之前,把這支手臂帶走。那隻從熱水縫隙裏伸出來的拳頭,顯然不給朱笑東這個機會,打飛衛南疆之後,連一絲停頓也沒有,直接搗向朱笑東。

還算朱笑東見機得早,又得衛南疆警示,在那隻拳頭打中他之前,一側身,拳頭擦著他的肚皮,“呼”一聲穿了過去。

洞裏溫度雖高,但是朱笑東他們依舊穿著厚厚的防寒服。那拳頭打過,如同刀子劃過一般,拳頭上的棱角,刮破了朱笑東肚子上的衣服。

朱笑東隻覺肚皮一涼,心裏一慌,還以為自己被那拳頭打得開腸破肚了,隨即發現肚皮隻是有點涼意,沒有痛感,這才定下神,繼續扳那隻手臂。

那拳頭沒打中朱笑東,微微一彎,“咚”一聲打在巨石上,巨石被打得碎石四濺,差點搖晃起來。

那拳頭一觸巨石,馬上分開幾個杈來,就像拳頭張開五根手指,不過,這隻拳頭伸出來的手指,不僅僅有五根,而是無數根,就像一棵樹的根須。

這些根須般的東西一沾上巨石,立刻延伸開來,就像冰塊或者玻璃,受到撞擊後的裂紋一般,瞬間四散開了。

根須黏附在巨石上,見到縫隙就鑽,拳頭後麵猶如手臂一樣的主幹,似乎無窮無盡,源源不絕地從流水縫隙裏伸出來,像極了一根樹幹,或者是一條管道。

鑽進巨石縫隙裏的根須,瞬間蔓延到女人手臂這裏,片刻,居然和手臂漸漸融合在一起,那些被朱笑東和衛南疆砍剁的傷口,瞬間愈合,流出的血液,霎時消失得一幹二淨。

朱笑東知道,想要再弄斷手臂絕無可能,當下撒手,抽身後退。令朱笑東嘴裏發苦的是,那隻手臂反手抓著他,不肯鬆手。

情勢急劇逆轉。朱笑東極力想掙脫,偏偏腳下碎石亂蹦,地麵起伏不定,沒辦法著力,朱笑東不由大叫。

那隻手臂得到根須的補充,急劇膨脹,就像氣球,那些根須就是空氣,空氣湧進氣球,霎時脹大。

手臂脹大,再也不是原來的形狀。先前這隻手臂像一隻女人的手,雪白粉嫩,纖細柔弱得讓人不忍魯莽,現在卻變得遒勁,讓人不敢直視。

衛南疆爬起身,一邊大叫,一邊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地向朱笑東撲了過來。朱笑東正被那漸漸變形的手臂抓著,向巨石靠去。

衛南疆撿起朱笑東先前扔在地上的工兵鏟,咬著牙齒,“刷”一聲砍向不斷膨大的手臂。那隻手臂一抖,竟然發出“嗤”的一聲,像氣球被針紮了一個洞,空氣瀉了出來一般。

一股渾濁、赤紅的血液飆出,一直濺到三四米開外的洞壁上,血濺到洞壁上就像著了火一般,冒出一串明晃晃的火焰。朱笑東和衛南疆身上也免不了被濺了一大片,衣服瞬間冒出了火苗。

那手臂一抖,像是沒想到這時還會受到這麼嚴重的傷,放開了朱笑東。朱笑東摔在不住晃動的地上,順勢打了個滾,把身上的火苗壓滅了。

衛南疆見朱笑東脫困,也不敢再去砍那隻手臂,把手裏的鏟子一扔,連身上的火苗都顧不上處理,一伸手提起朱笑東,奔命逃開。

巨石上的手臂噴濺了片刻液體,馬上愈合了。手上沒了朱笑東,就像人剛回過神來一般,手指一分,變成幾根繩子樣的東西,向兩人追來。

衛南疆臉色煞白,對朱笑東喊道:“東哥,快跑,這東西發怒了……”

朱笑東被衛南疆拖著,腳下跌宕起伏,站都站不穩,百忙之中,叫道:“小衛,放開我,你快跑……”

衛南疆一邊拉著朱笑東跌跌撞撞地狂跑,一邊怒道:“東哥,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一個人跑……”

洞廳一邊是入口,另一邊是衛南疆轉移胖子等一幹人的出口,本來按朱笑東的想法,他們倆應該往入口跑,不然,會把發怒的地脈龍帶到胖子他們那裏,殃及他們。

隻是朱笑東還沒來得及說,衛南疆就扯著他慌不擇路,向出口跑去。那繩子般的地脈龍追到洞口,合成一根形如巨蟒的東西,逶迤追了過來。地脈龍竟似怒極,一路追過來,所到之處飛沙走石,碎石亂飛,碰到洞壁,連洞壁都被撞得發抖,當真是驚天動地。

朱笑東硬著頭皮往胖子他們這邊逃,剛跑出洞廳,地麵漸漸不再抖動,腳下總算不像是踩在棉花上了,兩人心裏明白,地脈龍出來了。

朱笑東跑了幾步,回頭看身後的地脈龍,這一看,心裏登時涼透了,地脈龍像是一隻裝滿水的尿泡,散發著妖異的紅光,擋住洞口。要不是朱笑東和衛南疆兩人跑得快,地脈龍就把他們兩個擠成肉餅了。

朱笑東和衛南疆沒命狂奔,地脈龍在後麵窮追不舍,一追一逃,沒過多久,就接近傑克、胖子、虎子和凱斯四人待的地方了。

這時,傑克正麵對出口,像根木頭樁子般呆呆地杵著,嘴裏不停狂叫,對身後的一切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凱斯、虎子兩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昏睡不醒。胖子已經坐了起來,他臉上已經沒有了恐懼,神情呆滯,呆呆地望著對麵。

朱笑東和衛南疆兩人剛跑到能看見幾人的地方,便感覺到一股逼人的寒意和一股邪惡的壓力,朱笑東腳下一滯,大叫了一聲:“糟了,邪斧……”

衛南疆也打了個寒噤,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先前在洞廳裏和地脈龍搏命的時候,都沒這麼害怕。

兩人腳下放緩,嘴裏發苦。自己一直提醒大家,千萬不要打開箱子,不要接觸那把邪斧,最終還是被人打開了。他終於明白,衛南疆他們第一次什麼事都沒發生,他們一來就出事,是因為邪斧見天了!

邪斧見天,奇災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