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婉聽見堂外中年女子的聲音,立馬長身站起,向外麵望去,歡喜道,“琴姨!”
她本來冷淡如水的麵容,此刻笑得爛漫無暇,像是綻放的鮮花,又像是個還未長大的孩子,堂堂大羽國的公主,也隻有在最親近的人麵前,才會展露出她最單純的一麵。
北風看見她臉上這笑容,心裏不禁覺得微醉,猶如清風拂麵。
中年女子穿著打扮十分講究,衣服鞋子都用的是最上等的材料,不僅華麗,而且精致,一看她就是身份尊貴且有品位的人。
她笑著小跑進來,扶著於小婉上下瞧了瞧,似要看看於小婉近來是否有了變化,半晌後才點點頭,溫柔的笑道,“我的婉兒,你終於回來了,可想苦琴姨了啊。”
她旁邊的中年男子也是滿臉笑意,看著於小婉道,“你不知道這些日子你琴姨有多想你,她經常在我耳邊念叨,說是怕你在外麵受人家欺負。”
北風跟著於小婉起身,此時立在一旁,聽了中年男子這句話,驀地心頭一跳,想著,若說欺負,於小婉絕不是個好欺負的人,別看她現在溫順可欺的模樣,她前些天生起氣來動不動就要打人的蠻橫樣子,他還記得十分清楚。
於小婉的模樣更加溫順乖巧,撒嬌的將腦袋埋進中年女子懷裏,聲音變得嬌柔許多,道,“琴姨,我也想你,你們過得可好嗎?”
北風倒真有些意外,原來看似冷如冰雪的於小婉竟也有這般小女子的模樣。
其實這並無什麼好意外的,隻不過是他從未用心去觀察過除了楚紅綾外的其他女子,在他的內心世界裏,從來就隻關心楚紅綾一人的事情。
他又想起楚紅綾,想起她也愛這樣撒著嬌,然後溫順的靠進自己懷裏,於是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胸口發悶,好像呼吸都已成為一種艱辛的事。
琴姨愛撫著於小婉的腦袋,順著她的長發溫柔的撫摸,笑的也十分和藹,道,“我和你王伯伯過得還好,隻是經常會掛念你,對了,你回皇宮裏去了麼?”
於小婉道,“還沒有呢。”
琴姨失笑道,“你先到我這裏來,你父皇又該吃醋了。”
於小婉嗔道,“他才不會呢,他心裏隻有他那幾個兒子。”
大羽國乃是尚武好戰之國,上戰場領兵作戰,通常男兒比女兒更適合,而大羽國的皇帝生有三兒一女,他經常教育三個兒子上馬打天下和下馬治國的道理,卻不怎麼教女兒這些東西,因為這件事,於小婉心有不滿,所以才說了這麼句暗含醋意的話。
琴姨道,“傻丫頭,你父皇心裏怎麼會沒有你呢,你可是他的女兒,而且是唯一的女兒。”
一旁的中年男子也是心裏通透,笑著附和道,“你琴姨說得不錯,皇上之所以不教你打仗治國之道,是不想讓你沾上這些苦活累活罷了,你一個女子之身,何必去經受戰事的折騰呢?”
於小婉反駁道,“父皇他分明是重男輕女,女子怎麼了,不一樣可以上戰場嗎。”
中年男子失笑的搖了搖頭,眼裏充滿了無奈,他知道憑旁人一句話是決計勸不過她的,哪怕是她最親近的人。
親人重逢,兀自歡顏問候,家長裏短,北風呆呆的站在一邊,卻好像是個透明人似的。
又過了良久,兩人終於分開,於小婉抬起頭來,與琴姨相視含笑。
這時,中年男子才看了眼北風,對於小婉道,“婉兒,這位是?”
於小婉臉上忽有紅暈,她也察覺到自己臉上發熱,不敢偏頭,不是為了躲避中年男子,而是為了躲避北風,隻怯怯的盯了琴姨一眼,又立馬頷首垂眼,道,“他是我的一位朋友。”
北風微微俯首,抱拳道,“晚輩北風,見過兩位前輩!”
琴姨點了點頭,隻淡淡瞟了一眼便已打量清楚,見這少年衣著平常,不像是富貴子弟,十五六歲的模樣,神色中還有一絲稚氣,卻不知是什麼來頭?
她剛才見於小婉似有些羞怯,當下一怔,這些年還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發現這種羞意,同為女子,她自然立馬明白了其中含義,忍不住又多看了北風一眼。
琴姨笑道,“既然是你的朋友,你不介紹介紹麼?”
於小婉抬頭道,“他也是靈武宗的弟子,是我的師弟,而且他這次是專程前來天機營,為了一些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