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日晚,白日裏行刑的劊子手死了,精血被人抽幹。戶縣衙門也被大鬧了一場,知縣險些出事。
當夜便傳出女鬼複仇一說。
離戶縣半日快馬路程處,有座大巫山,大巫山半山腰有座觀音庵,早已荒廢,被世人遺忘殆盡。裏麵卻住著兩個素衣女子,一老一少。
天將將亮,忽而,庵門聲響。一男子直衝進去,徑直要到後方一間偏院裏去。正在前方打掃的少女若木將掃把一丟,笑嘻嘻攔住他。
“七歸叔叔,你這從哪兒回來?急什麼呀?”
男子懶得跟她辯論,嚴肅道:“我有急事找師父,你且別搗蛋。師父可是起了?”
“還沒呢。”
若木吐了吐舌頭,看著他跟陣風似的閃到後院,不禁好奇,這次是遇見什麼了,竟如此著急。難以忍耐探究的心,將剛撿起的掃帚一丟,悄悄潛了過去,躲在門外聽牆角。
“師父,七歸在戶縣找到女蘿了,她這麼多年一直被杜家收養著!”
“杜家?可是……”
“沒錯,正是杜景胡杜大人。不過杜大人似乎遇到麻煩了。長子昨日因犯案被斬,昨夜他的女兒因心生憤懣,將戶縣知縣給殺了!”
“什麼?!這謀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女蘿裝扮知縣掩了過去,現都還不知知縣已死,七歸也將屍體暫時藏了起來。”
“你怎生也如此糊塗?”
“師父,七歸看杜小姐渾身透著股邪氣,女蘿也說這其中多有隱情,她暫時要守在杜家不能離開,希望知縣之事,我們可以幫忙。女蘿謹記師父之警,一直自稱為孤,此事若我們不幫,她再告知杜家,讓杜家自行想法。”
“叔醫哪會想什麼法子?不過是將自己的女兒推出去正法。唉,若木,你且進來。”
偷聽暴露,若木訕訕起來,慢吞吞推開門,笑了笑道:“師父,您找我?”
麵前坐著個四旬快五旬的帶發尼姑,雖年紀不小卻是風韻猶勝,便是穿著尼姑緇衣,也是別有風采,隱隱透著幾分貴氣。一雙大眼略陷,卻是充滿睿智犀利。
若木是在五歲時被七歸帶到觀音庵來,被師父收養的。對於師父和七歸師兄的來曆一概不知,卻知道師父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在她眼裏,師父武功一流,會神奇的易容之術。
她跟著師父十五年,武功才學了十之五六,易容卻學了十成有九。相反,七歸對武功更為著迷,將師父的武功學了十之八九,易容之術卻是拙劣之至。
“你們二人就此下山,自今日起,若木你便易容成戶縣知縣,七歸協助你。你們二人要暗中保護杜家的安全。”
若木眼前一亮,暗暗想著便覺得刺激無比,連忙答應。將行李一收,帶上家夥,告別了師父,便和七歸一塊兒去了戶縣。
晌午便到了。
七歸將她帶到一座酒館的單間。
待菜上齊,一女子推門而入。
若木餓的焦急的心一時間定下來,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女子。丫鬟打扮,與她同齡,氣質卻是全然不同。她身材高挑,比自己要高小半個頭,因為七歸站在一塊兒,跟她差不多高。英眉淡淡愁,雙鳳細眼如寒潭,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