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方亮,杜辛夷便出城采集草藥。
父親是大夫,家中開有醫館——江北醫館,哥哥自幼愛讀書希望有一天可以入仕為官,父親便將醫術傳承的任務放在她身上。杜蘭扇天生戾氣重,為防止杜辛夷與之相處時受傷,就將她送至江商武館習武,防身強體。
途徑江北醫館時,杜辛夷不禁駐足門前,惆悵非常。緊閉的大門不知何時才會打開,大哥一事令家中暫無心思再做打理。不過,父親似乎有意離開戶縣。
罷了,早日離開這個傷心地也好。
“原來是杜小姐,在下昌蓀昌伯正這廂有禮。”
聞聲,杜辛夷轉身看去,但見兩名男子。一個身著白衣,劍眉朗目,腰間別劍,瀟瀟灑灑;一個身著玄袍,峰眉深眸,氣質儒雅,規規整整。說話的正是那名儒雅男子,麵含笑意,雙手交拱。
青天白日,無故搭訕。杜辛夷並不是怎麼想理,對於他們為何認識自己也不想問,習武多年她無閨閣女子那番扭捏姿態,隻是點了點頭便問:“二位公子有何事?”
“在下有些病症想請杜大夫幫忙醫治,正巧看見杜小姐在此便打個招呼。杜小姐精神比昨夜看起來要好很多啊。”昌蓀笑著與杜辛夷拉著家常,卻絲毫不放過她每一個表情。
杜辛夷皺了皺眉,得知他們昨夜見得是二姐了,不知他們與二姐之間有無發生什麼事,不過昨夜跟蹤二姐她們回家的想必就是他們二人之一,若是沒錯便是那位不曾開口的白衣男子了。瞥了眼白衣男子,念及他們並非善類,語氣也生硬不少。
“我有夢遊之症,夜間入夢後四處遊走,白日醒來便不記得夜間之事。抱歉,未能認出二位。家館已閉,近日不再行醫售藥,公子還是去尋其他大夫罷。”
“小姐留步,適才是在下冒昧了,請小姐原諒。對了,在下得到一物,不知姑娘可曾識的?”
昌蓀從懷中掏出一塊紅色絹布,將其展開,露出那枚鳳戒。杜辛夷一見雙目便挪不開了,也警惕了許多。此物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它分明已做證物上繳了。
“此物是我的。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它是哥哥案中的證物,怎麼會出現在公子手裏?”
昌蓀聞言,一股踏破鐵鞋無覓處之感自胸口噴出,雖早已知曉,但親自聽到確認的消息還是很令人激動,更甚產生收獲來的太順利的懷疑感。頃刻,又反應過來此物乃是杜蘅殺人案的罪證,前日酒樓中所聞已了解凶手另有其人,極有可能是名女子。頓時悲喜交加,半晌才問道。
“此物不知小姐是從何而來?”
“你問這作甚?”
“此物事關一對失蹤多年的母女,對在下來說很是重要。”
“你們是官府的人?”
昌蓀頓了一下,點頭:“正是。”
“關於此戒,除了是我的,我別無所知。”杜辛夷警惕道,瞥了瞥他們擋住的路,想要離開:“我需在正午之前采藥回來。看天色一會兒像要下雨,屆時山路更為難走,我要抓緊才是,便不陪二位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