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縣衙客棧(1 / 2)

隻有兩個人的房間格外的寂靜,空氣也沉悶地快將人閉過去。

七歸神色微變,迅速理了理思緒,這才一本正經地瞎分析。

“大人也說過,這神鬼之說當敬而遠之。怪力亂神之說不過是市坊受慌所傳。不過才處決了杜蘅,行刑之人又恰是這施刑之人,百姓將此事與杜蘅相關聯也是情理之中。不曾拷打施刑,人證物證具在,杜蘅未曾矢口否認,何來冤屈?大人英明神武,必不會相信這坊間謠言。”

“那馮大人如何解釋劊子手之死與衙門被襲一事?”

“此案下官也在調查。不過想必是為犯人報仇的暴民前來擾亂罷。死刑犯人不乏江洋大盜一流,且對衙門有仇者,毀衙滋事,屢見不鮮。”七歸麵不改色,條條款款據理分析。

“比如杜蘅的女鬼複仇?”

“大人又在玩笑了,適才才說過,子不語怪力亂神。”

馮植卻不大滿意,嘲笑一聲道:“看來何大人確信杜蘅一案無冤咯。”

“無冤。”

“何大人受驚失憶,不想此案記得如此清晰,言語這般篤定。”

七歸定了定心神,絞盡腦汁回複他的疑問:“衙中有備案載記,下官為破坊間謠言,幾番查看,案情合理無一紕漏,故而這般篤定。”

“或許是有人證何大人未取到而不自知。”

馮植自信滿滿看他。

七歸眨了眨眼睛,訝異看他,恍然明白他如此兜兜轉轉並非空穴來風。也不想再與他繞圈圈,無奈笑了笑。

“馮大人可是對此案有何不同的見解?如今犯人已斬,案卷歸庫,馮大人可是要翻案?”

“本官隻是無意間聽到一些新的東西,對此案生疑罷了。若杜蘅確非真凶,那真凶逃亡在外,你我如何坐視不管?”

七歸是沒想到此案還另有隱情的。若真有隱情,隻有一個可能,那便是杜蘅替杜蘭扇頂罪!這家人倒底是怎樣的可怕?

“那馮大人可是了解到了什麼?”

馮植身子前傾,低聲神秘道:“兩次落水聲。”

七歸一頭霧水。

馮植含笑坐回去:“有人在案發當晚聽到了兩次落水聲。杜蘅並未跳進水裏,那一次是王舒被人推進湖裏,另一次呢?”

“真正的凶手……”

七歸心中“咯噔”一聲,他已經幫著藏了一條人命了,如今卻原來另有命案。他倒底該當如何,若繼續下去,隻怕是助紂為虐。

“現下何大人以為如何?”

七歸感覺有一塊大石頭壓在胸口,窗外的雨聲就像錘子,稀稀拉拉全都砸在心口上。又悶又難受。

好久才緩緩起身,行禮認罪:“若此案真有疏漏,便是下官懈怠之罪。現下,全憑馮大人做主。”

“劊子手的屍首現在何處?”

“當夜案發現場失火,劊子手的屍首已成灰燼。”

馮植當即驚訝,再看眼前人,深覺懷疑:“那屍格呢?”

“回大人,仵作還沒來得及驗屍,屍體便被毀了。”

“當真如此之巧?!”

馮植拍案而起,惱怒之至。

“此事確實太過巧合,但都是實情。”

“哼!”

馮植一時無處可泄火。突然斷了一條線,隻能再次從杜家入手。

既然昌蓀已經進了杜家,那他可以從昌蓀這裏著手,還有江離今日跟蹤了杜小姐!

晚飯過後,馮植以散步為由,出門直奔江離落腳的客棧。

向來機警的他,出門便隱隱感覺有人跟蹤,想到是何菅派的人,也懶得置理。

趕至客棧門口,昌蓀也正巧“散步”而來,身後照樣跟著個小尾巴。

普通的單人客房,一壺清酒,幾碟下酒菜。

正巧江離還未吃飯。

江離這次從與昌蓀分開之後開始,完整地敘述了一番。

“屍洞?!”昌蓀最後聽到江離的描述,對屍洞情況感到大為驚異,停了許久,才道:“這屍洞一案可謂大案,既然馮大人在此想必很快就能破案。本官暫時也留在戶縣,待此案破了再巡其他地方。”

“下官自當盡力,待著雨停,便上山查看現場。”馮植執手道,隨後又不著調地傳授心得,“作為一名君子,應該送兩位姑娘回家才是,怎麼能不管她們,就各自走各自的呢?就你這樣,還想娶到心儀的姑娘,真是難於上青天。我跟你說,我喜歡上你嫂子的那會兒……”

“馮大人。”江離忙打斷,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馮大人,她們主仆二人的武功與我差不了多少,且不願在下跟著,在下何必多事。再者,在下對杜姑娘絕無半點非分之想,何談娶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