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植身邊還跟著個婦人,手裏提著個木箱。正是馮植的夫人,何三秀。
待他們一行人風風火火離開,人流散去,戚荊他們依舊立在原處。
“這個馮植還真是娶了個得力助手。”戚子頗為欣賞道,“女子參與案件,前朝也有,真正瞧見這還是頭一次。不過免不了受人非議。”
“可以封個官品,對此行加以讚揚呀。”師尉咬著包子出主意。
戚子微微一笑:“封個夫人官品稱賢倒是個好法子,提倡便免了。不然,人人都要帶著夫人參政了。走罷,再瞧瞧這最近慘案連連的小縣如今是個什麼樣子。”
轉了幾圈,到了城門口。
何菅的速度也是挺快,通緝令已經張貼,城門也加了人手盤查。不過,這身為兵吏,在外也太不注重形象了。
此時,正跟個風塵模樣的女子調樂。又捏又摸的,不成體統。
“如此,官爺請查咯。不過個女詐騙犯還需要張榜通緝,這是將什麼給騙了?”
“上麵寫著呢,欺國。”
戚子瞧著刺眼,狠狠甩袖:“哼,他們這簡直是禍國!作風不端,行事不檢點。”
“著實過分,公子一句話,我這就將他的手給剁了。”師尉附和。
戚子白他一眼,大步上前,麵帶不屑之笑容:“這位官爺,原來公事還可行私人之便,在下還是頭次看見。”
那官爺還跟那個欲拒還迎的女子拉扯不清,正樂著,聞聽有人搗亂,極為不悅:“你哪隻眼睛看見官爺幹私事兒了?你問問他們看見了麼?”
被指點的百姓喏喏低下頭,或左右顧望,無人敢應答,也無人敢反話。
戚子更為不悅:“你如此恐嚇,自然無人敢埋怨。查人便查人,查過便放行,莫要耽誤了其他人進城。扭扭捏捏,成何體統?”
“喲,你這人管的倒是挺寬。”
“唉喲,官爺莫要置氣,這位公子說的對。小女子打擾你們公事了,若沒問題小女子這便走了。”那女子手指輕拍官爺胸口,妖嬈一笑便離開了。
途徑戚荊身邊,故意將扭著的身子靠了靠,狀似整理發飾一般揚手,將手中手帕從戚荊麵前拂過。一股胭脂俗粉味兒撲麵而來,戚荊沒甚反應,臉上依舊含笑。
“真是假正經……”
那女子嘲笑著便離開了。
可人兒走了,官爺也懶得再跟他們爭執,見他們站著礙眼,立刻囂張道:“莫要擋路,誤了我們的公事,還耽誤了他們進城!趕緊走開走開!”
戚子還準備辯論幾句,戚荊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帶離。
兜兜轉轉,路過一家醫館,大門緊閉,上麵招牌匾額提著,“江北醫館”四個大字。
戚子駐足,指了指匾額道:“這兒便是杜太醫的醫館了罷?”
元棠點頭附和:“應是的。”
“哎呦,杜大夫的醫館怎麼給關了?”
身後一道焦急的聲音吸引眾人的目光。扭頭看去,是一個小少年拉著個單板車,上麵躺著個老爺子,說話的是少年孫子。兩人衣衫襤褸,麵容也不加修飾,頭發也是蓬鬆的。老爺子應是腿受傷了,又像是中了毒。情勢頗為嚴峻。
“爺爺,這可怎麼辦?爺爺,你再撐撐,孫兒再去找找別家!”
那孫子急地快哭出了眼淚,一時暈頭轉向不知去哪兒。
“咳咳,別了,其他家咱們治不起也來不及了。”老爺子勉力起身爬到車欄上,猛地一陣咳嗽。
孫子心急火燎,手裏不穩,將老爺子翻了出去。
孫子將車一丟,迅速跑到老爺子身邊。幸好老爺子已經被一個體格健碩的男子接住了,老爺子咳的血盡數染在他身上。
師尉也緩了口氣,還好剛剛手腳夠快,把人給接住了。這一把老骨頭,怕是再也禁不住摔了。
“謝謝,謝謝這位大爺!”孫子感激涕零。
“且讓在下看看。”戚荊向這爺孫征求意見。
孫子不解,卻還是將位置讓了出來。見他動作專業地替老爺子望聞問切,這才明白過來,仿佛見到了活神仙。
“大爺大爺,我爺爺怎麼樣了?”
戚荊在老爺子身上點了幾下,擰眉道:“毒漸攻心,需立刻治療。可是我手邊沒有東西。”
“戚老爺,這兒是怎麼了?”
熟悉的聲音,也正是熟悉的人。鬆蘿。
她身邊還跟著之前帶他們進杜家的杜景胡的徒弟,花椒。
還是花椒一眼發現了真相,不待戚荊開口立刻道:“我這就將醫館打開,你們快些將他送進去。鬆蘿,你回去叫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