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植頓了頓,給了他們一個緩衝思考的時間,這才繼續說道:“因此,此凶手定是於夜間尋找獨行的少壯男女,吸幹其精血,而後拋屍小巫山後崖的屍洞之中。因此戶縣女子失蹤案與屍洞一案,實乃一案。再說昨日被偷襲之女,情形與之前的失蹤者情況完全一致,可見昨夜襲擊此女的,正是屍洞案的凶手。”
馮植有條有理有據的將來龍去脈敘述清楚,停歇下來,灌了幾杯茶。
昌蓀等的著急,隻好催問:“那杜蘅殺人一案又如何扯了進來?若說馮大人聽信那日酒樓之人所言,認為此案有問題,可如何聯係到剛剛所說的吸血凶手身上?”
馮植似乎故意在等人提問,此刻露出神秘的笑容:“回大人。其實,下官本次來戶縣就是為了調查清楚杜蘅殺人一案,下官初上任,在翻閱此案宗卷之時,發現屍格上有記,頸有兩孔。然而此信息並沒有在案卷中體現。下官也私下找過當時驗屍的戶縣縣衙仵作,顧永,卻沒想到是個昏庸之人。下官已定主意,征得王舒家屬同意,開棺驗屍。此事怕還需要昌大人相助。”
前些日子河州百官陸續來拜見欽差大人,順便請見他這位提刑官大人時,襄縣的知縣王舒之父也來了,當時他便做了盤算。想著要怎麼讓那位知縣同意,開他兒子的棺。
昌蓀遲疑片刻,決定先按下不回,反問其他:“杜蘅殺人一案乃是何大人親審,何大人可有何要答的?”
假何菅一直保持沉默,沒想到還是有麻煩從天上來,保持一貫的冷靜態度,坦然道:“回欽差大人,此案馮大人之前與下官探討過。下官也記憶不清,判斷全靠現存的案卷,不敢妄斷。”
“那此凶手,馮大人可有了眉目?”
昌蓀決定換個話題。
“由昨日襲擊浮萍姑娘來看,此人為女子。下官若猜的沒錯的話,與當初和杜蘅一起去襄縣的女子是一人。名揚客棧掌櫃所言,杜蘅曾喚女子‘二妹’。而杜小姐的那雙繡鞋上的泥土,對比證實,正是巫山後崖之土。而且,杜小姐有夢遊之症,白天夜裏形同兩人,或許夜間夢遊之時會做些出格之事呢?”
“杜大夫及杜家上下都證明,杜小姐成親前一直待嫁閨中。”昌蓀不讚同反駁,“難不成馮大人仍以為是杜家上下串通好的?”
“昌大人和江少俠都說過,杜小姐單獨居住在小院,僅有兩個丫鬟伺候,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那日二位進去,還是因為情況緊急。如此之下,杜小姐在不在,不全靠那兩個人的一句話?再者,下官也沒說就是杜小姐,她房中不還有一個麼?”
“你是說那個啞女?”
“不論是她們誰,總之與杜家脫不了幹係,而且幾十年來,窩藏如此之多的屍體,必定露出詭異之舉被親近之人發現。杜小姐幾乎存在被隔離的狀態,昌大人不覺奇怪?”
“你是說……”昌蓀瞪大雙眼,心下急劇不安,“你是說杜大夫……”
昌蓀忽然間想起杜景胡那日故意說出自己提前知道屍洞的事,他為何故意說一句來引人誤會?難不成真的是故意的,就是為了讓人懷疑他?
“總之,杜家便是最大的未解之謎。”
假何菅已經基本認同馮植的觀點了。他怕是最知道真相的那個。一切的凶手都是杜蘭扇,看來女蘿說的杜蘭扇怕日,攻擊性強隻是一部分,她還有飲人血之魔怔!而杜景胡便是她的幫凶,杜家兄妹是她的替死鬼。
假何菅徹底地暈眩了,他不知該如何去做。杜家竟陷入如此境地,一旦東窗事發,必是家庭支離破碎。若是太後得知,當是如何。他若繼續幫杜家,將會有更多的無辜之人受害,不說其他人,現下若木便差點喪命,下一個假使是女蘿……
其實他心裏還有一個疑惑,他沒有告訴給太後。那便是,他發現杜蘭扇與太後年輕之時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女蘿更像杜夫人。最近他越想越不對,懷疑是當初太後生下公主後,逸興王爺和杜景胡去探望時,動了手腳。
如此,那打擊便更大了。
難道,當年先皇的噩夢並非荒謬的虛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