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齊府(2 / 2)

“原來是元棠小姐回來了。”

迎接的仆人高興道。元棠整了整衣裳,朝他微微一笑,看了看熟悉的門額,心下一陣暖意。深深感受到家的溫暖,徑直進府。繞過照壁,穿過曲廊,漫步中庭,沒有直接回到閨房,詢問過先生和義母所在,便去了廳堂等候。

取下厚重的鬥篷,接過丫鬟遞上的熱茶,一抹藏青儒影出現在視野裏。元棠立刻將茶盞放下,快步向剛剛出現在門口的男子走去,聲音嬌脆歡喜:“先生。”

在看見他旁邊的年輕婦人時,又溫婉行禮:“義母。”

年輕婦人與她大不了多少,今年僅二十有三,與她的先生齊代相差有二十歲,本是尚書令的嫡長女,名叫斛娘。二人是太妃做媒,皇上做證,奉旨成婚。

兩人成親已有六年,至今無子。

斛娘見狀,也不表現地太過熱情,隻是麵露該有的笑容弧度,如同對待客人一般有禮:“元棠回來了。”

元棠瞥了眼齊代,他麵色陰鬱,看起來不是歡迎她,當即解釋道:“皇上說我外出太久,讓我今夜回家與先生義母吃頓夜飯,團聚一番。明早還要趕回去。”

“既是放你回來,又何必如此著急?”斛娘也瞅了一眼齊代,內心雖有千萬不滿,可在人前還要是一副賢惠端莊的模樣,“我去看看晚飯準備的怎樣了,你們兩個好好敘敘舊罷。”

斛娘不再理他們二人,翩然轉身,帶著貼身丫鬟先行去廚房準備了。出門一瞬間,不由自主地偏頭,偷眼看向立在廳堂中央的倩影,抿了抿嘴回過頭,雙眸染著厭惡與不甘。

廳堂之中,元棠與齊代相對而立。

麵對齊代無聲的指責,元棠無奈低喚:“先生,這次真不是元棠任性……”

齊代不理她,徑直坐上上座。

元棠緊跟:“先生,勿要生氣。明日元棠便回去了。”

“此次出行,你竟還未與皇上……聽說,你們和昌蓀遇上了?”

齊代的聲音不溫不火,每個字卻都充斥著責問。元棠侍立在旁,怔了怔,垂眸片刻,倔強抬頭,紅了眼眶,鄭重道:“元棠既說不再與昌大哥有半點瓜葛,便會謹遵誓言。元棠不願先生為難,這才同意進宮侍奉皇上,元棠如何心意,先生是明白的。又何至於苦苦相逼?”

麵對元棠的控訴,齊代不見絲毫安慰,繼續強硬道:“你若不想讓我為難,便早些成了皇上的人。”

“若先生想在皇上身邊安排眼線,還請換個人。”元棠也紅著臉強硬反駁。

齊代冷哼一聲:“那隻當齊某白養你這麼些年,你隻管離開,勿要再回來,也別叫我先生了。”

元棠身子晃了晃,緊緊咬唇,半晌才再次確認相問:“先生當真如此狠心?”

齊代沉默不言。

元棠倔強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先生,您不是一直說,大丈夫當忠君愛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您現今,派我去皇上身邊,到底是為國還是想禍國?先生,莫要被蛇蠍美人迷了心智!”

“啪!”

一巴掌猝不及防落在臉上,元棠不敢置信地捂著臉看他,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痛感,直痛到心裏去。齊代的手掌微微顫抖,麵部也有些扭曲,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自然是忠君為國。皇上打小就喜歡你,為了你願意力排眾議將後位空出來,如此大的恩寵,你如何能辜負?”

元棠將要溢出的眼淚強憋回去:“先生,元棠自小也與昌大哥兩情相悅,您不讓我辜負皇上,卻生生拆散我們,讓我負了昌大哥。如此不顧一切,隻為獻媚皇上,豈非愚忠假忠?”

“你!”

齊代對上她通紅的雙目,瘦弱的身軀滿是倔強,讓揚起的手停在半空中,遲遲無法落下。將手收回,甩了甩衣袖:“我自有道理,你若不願,我也不逼你,你隻管離去找尋你的親生父母便是。”

元棠撲通跪在地上,隻覺備受傷害:“先生如此還不叫逼迫?明知元棠自小被棄,依賴先生。先生所言,豈非在罵元棠不知養育之恩,忘恩負義?既然先生堅持如此,元棠,從了便是。”

齊代的目光落在元棠身上,她跪在那裏如同一隻任人宰割的困兔,心生不忍,卻是無法改變主意:“如此,皆大歡喜。”

“不過,元棠還想問一句。先生,到底想讓元棠做什麼。出遊之時,元棠按照先生的指示,時刻寫信彙報皇上的行程,卻屢屢為皇上引來殺身之禍。不知先生,可知其中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