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王爺臥房(二)(1 / 2)

灼華院,因急促的敲門聲而亮堂起來。

冬青睡眼惺忪,披了件外衫打開門,隻覺寒風撲麵,吹得她一哆嗦。一道人影正站在她麵前,冬青看著有些詫異,卻不見開心。畢竟來人匆匆,目露急色,不見得是無事來訪。

“妾見過王爺。”冬青先行行禮。

“無需多禮。”

冬青起身,也不讓出房門,開門見山詢問:“王爺有何事?”

陸荊愣了一下,既覺聽著不妥,又覺正常,無奈一笑,道:“確有一事相求,現下急需你的無憂茶救人。”

冬青淡然的目光閃了閃,抿了抿唇,揚手喚來貼身的侍女,湖茶。

“去將無憂茶取一罐來交於王爺。”

湖茶是冬青從十三莊帶來的,頓了一下也就回裏間去取茶了。陸荊不由驚詫,深深一揖:“多謝冬青姑娘的慷慨以助。”

冬青淡淡笑了笑:“王爺納妾五載,何必如此客氣。”

陸荊目光流轉,接過湖茶遞來的紅瓷陶罐,看著冬青笑道:“你常年待在莊中,不懂俗塵。本王說過你當多外出走走,認準了不一定是對的,見得多了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再次謝過冬青姑娘。”

冬青倚在門框,瞧著陸荊快步離去,冰清如月的眸子沒有一絲雜質:“湖茶,我跟了他五年,難道不能說明我要的是什麼?”

湖茶兔子一般的眸子靈活一動,咧嘴笑道:“小姐,王爺對您無意,自然覺得您沒找對人。不然您聽王爺的,多出府瞧瞧?”

“瞧什麼瞧?做人婦哪兒有再找別的男人的道理?”冬青將她的腦袋一敲,轉身進屋,坐在床榻前,撥了撥床頭的翠玉風鈴。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十分悅耳。冬青滿意一笑,將外衫一褪扔給湖茶,倒頭便繼續睡。

湖茶看著作響的風鈴,不由輕歎,將外衫搭在屏風上,吹熄蠟燭。

風鈴有情,人不知。

陸荊在歸途遇見報信的侍女,得知沙華用刀傷了若木,心下雖覺是另有隱情卻也加快了步子。

趕回臥房,還未到裏間,便見沙華拿著一把沾些的刀子,又想對若木做什麼,當即喝了一聲。沙華收刀轉身,見陸荊神情不善也不慌急,緩緩道:“王爺您再不回來,若木姑娘可就平白又多一條傷口了。”

“你傷她作甚?”陸荊觸及若木右手上的傷口,上麵也上過了藥,不解質問。

沙華挑眉:“王爺動作太慢,隻能借此讓她清醒些。”

陸荊咬牙:“你不是有安魂藥?”

沙華聳了聳肩:“我的藥也不好製,已經喂過一顆,既然沒什麼用幹嘛浪費第二顆?”

陸荊氣得搖頭,將手中的藥罐交至侍女手中:“去研磨熬製了端來。”末了,忍不住道,“確實無情。”

沙華聞聽,臉色驟變,頗覺受傷,哼了聲犀利道:“是,風塵女子自古冷血無情,不似盟主俠女,二話不說將寶貝茶葉送了一罐。”

陸荊意識到言語過於傷人,無奈扶額:“你知本王素來不擅於女子打交道,勿要往心裏去了。”

沙華畢竟是跟了他十年,沒有夫妻之情,卻也多少有了情誼,似親勝友。不過她這個身份,讓陸荊始終無法明顯關心於她。

“是。”沙華不滿地回了一句,“接下來的王爺自己來罷,沙華累了,回去休息了。”

沙華毫不留戀地利索出門,徑直走向桃夭院,瞥了眼跟著的侍女雲英,淡淡道:“你先回去罷。”

雲英是個擅察眼色的,忙點頭先行離去。

沙華就著中天的皎月,夜行於府。經過西苑,看見裏麵的紅梅開的正盛,心下一動抬步進去。紅梅灼灼,甚是美麗,沙華拉過一枝仔細觀瞧,細長的美眸中是從未有過的疏離與傷感。

“明明開的如此豔美,卻說什麼遺世獨立而不爭。若真不爭,當如野菊,何必在百花凋零之際獨樹一幟?”

沙華鬆開梅枝,一時情不自禁,取下鬥篷扔至地上,腳尖一點滑至百梅之中,回眸一笑勝百媚。

皎光下,波光粼。

紅梅折,榴裙舞。

她,沙華。曾一舞動天下,一笑傾人國,丹唇一啟眾生醉,纖指一動千金散。那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傲然?隻為他一人,斂盡光芒,耍盡她最不屑的心機住進這金絲牢籠。

當年她初到東都群香閣,僅有月餘,高檻踏平。萬人之中,他翩然而來,身份尊貴地足以坐在她的眼皮底下。

他被她的舞迷住,沙華一如以往地傲然而視。

在媽媽宣布可以出價買與她的一夜暢談之時,她的目光幾次在他的身上流轉。想知道這位身份尊崇、一人之下的王爺能出到什麼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