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從始至終隻是麵帶笑意,未發一言,未動半下,隻是看戲般觀瞧眾人瘋爭的場麵,目光中還流露出獲得到趣味的滿足。她不解卻又有些惱意,感覺自己所榮耀的被他視作玩笑。
那夜,最高價出到了萬兩黃金。她卻被他眼中的嘲諷激怒,一揮袖取消這次競爭,回房去了。
事後卻得知他要了萱草。
萱草姿色比一般者略高一籌,愛附庸風雅,喜歡背後耍心機禍害其他姐妹,她向來不屑正眼觀瞧。這又讓她的自尊心受到極大打擊。
之後,她的每場獻舞,他都在場。然而,他從未參與過競爭,她也每每取消競爭結果,惹得眾人不滿,苦煞了媽媽。
他從來隻被她的舞迷住,而非她的人。可恨的是,他每次都會去找萱草。
沒過多久,他帶走了萱草身邊的丫頭木梳,他也不再來了。
經打聽,他至始至終都是為了萱草身邊的那個丫頭來的。她是在進王府之後才知道,那個丫頭木梳是當今公主陸椒,是逸興王的侄女。
璟大長公主是當今皇上的姑姑,先皇和逸興王的長姐。今有五旬,至今未嫁,喜養女門客,愛舞樂。她當時就是先入了還是長公主的璟大長公主府上做了個門客,深得璟大長公主的寵愛,後來在璟大長公主的幫助下,進了逸興王府。
本以為作為第一個住進逸興王府的女人有大把的機會勾引上王爺,結果十年過去了,也沒半點進展。就這樣一過,便是十年。容顏不似當年嬌嫩,愛熱鬧的性子也被磨沒了,除了教習璟長公主府上的一群舞姬,未做半點正事。
想來,她也就是王府的一個舞姬而已。
一舞終了,綻放的身姿歸於一處,靜立惆悵,空餘寂寥。難不成,隻有豁了命才能博得一絲關心?
陸荊房中。
陸荊按照沙華說的,給若木灌了水,喂了茶湯,最後給丟進冰水裏,讓兩個侍女在裏麵守著。他則是到暖閣裏處理傷口,聽著若木在裏麵折騰,有條不紊地讓九斤打下手。
他手臂上受了傷,許是因衣著玄青,天色又暗,故而兩位夫人都未有看出問題。可亦見,她們並非真心愛他。沙華口中帶醋,卻不見多惱恨。
沙華爭的是勝欲,留了十年;冬青太過單純,不懂世俗,留了五年。沒一人對他有夫妻情愛,又讓他如何能除了欣賞、保護之外有別的感情?
“啊!不行了,我要死了!”
若木的腳尖剛碰到水麵,就覺得寒冷刺骨,再有火氣也扛不住大冬天的冰水,雖然感覺還是有些舒適的。正要縮回去被兩個侍女按了下去。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剛剛的燥熱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從下到上渾身像過電一樣,心髒驟緊就要窒息過去,不由地屏氣,連尖叫聲都發不出。
漫長的時間過後,若木一聲大叫地要站起來,又被侍女按了回去。硬生生被扒光了衣服塞在水裏,那滋味堪比酷刑。
“你們直接殺了我吧。”
若木蜷成一坨,哆嗦著絕望道,下一刻就開始打噴嚏,眼淚鼻涕直往外冒。
泡了一夜,冰塊化成了水溢出。若木凍到嘴唇發紫,臉色透白,疲憊的雙目透著絕望。被侍女們撈出來,換了身幹爽的中衣,放回床上,並將熬製好的驅寒藥湯端來給她飲下。
好一頓折騰,若木這才能在溫暖的被窩裏美美地睡上一覺。
萬慶殿。
溫暖舒怡的與外麵形成強大的反差,陸桑在元棠和蘇荏的伺候下起床更衣,接見陸荊。熱茶上過,整個萬慶殿就隻餘他們叔侄二人。
“皇叔,如此匆匆,可是出了什麼事?”陸桑問道。
陸荊凝重點頭:“昨夜中了江葛的計,竟忘記她也會易容之術。她易容成女卒,趁著給荇兒換被褥之際更換了身份,並將荇兒裹在席草中帶了出去。我們太過大意,若木差點死在她的手上。”
陸桑急問:“若木姑娘如何了?”
陸荊想到出來前看過她已安穩睡著,安慰道:“無了大礙。不過受了一番苦頭。”
“這,日後皇叔還是不要再讓若木姑娘冒險了。不然,朕也對不起母後。”陸桑於心不忍道,“那個江葛竟插手了顧家命案一事,看來當真是與某些人勾結了。皇叔不是說,我們外出所遇殺手皆是戲閣中人?看來,有人買通了戲閣,勢要與朕作對。”
陸荊輕笑道:“還甚是明顯。太妃那邊,皇上可有去探過?”
陸桑搖了搖頭:“還未來得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