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烏金山(二)(2 / 2)

大長公主伸手敲了他的腦袋一記,憤恨道:“本宮托付給你的人,你有好好照顧嗎?到頭來,還不是本宮照顧著?”瞄了沙華兩眼,又覺說太多不好,抿了抿唇繼續道,“你收了個侄女兒,這回再收個甥孫女。”

此話一出,眾人皆懵。

“甥孫女兒。”陸荊有些二丈摸不到頭腦,猶豫半天,才大膽悄聲詢問,“莫不是,皇姐你……”

大長公主不接他的茬,朝毛棣一招手:“‘無獵山莊’莊主毛棣,毛棣快些叫人罷。”

陸荊將將要反應過來,毛棣已經蹦直麵前,抱拳道:“甥孫女兒‘無獵山莊’毛棣,見過舅老爺。”

若木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及時地偏頭看向無人的地方,迅速整了整麵部表情,艱難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敢扭回去。陸荊這一下,成了爺爺輩兒。不過三十的人,有個這麼大的孫女兒,也是有福,有福!

“她既是莊主,莊中事務不少,何須小弟收留?”陸荊神情正經問道。

毛棣立刻道:“山莊由大師兄管理,大師兄讓我出來遊曆一番。甥孫女兒覺得太累,就想在大長公主這裏混一段時間回去的。”

“這丫頭太過鬧騰,本宮沒精力陪她,便讓她跟著你待一段時間罷。”大長公主接著道。

陸荊受命:“是。”

若木回過頭,看向喜笑顏開的毛棣和鄭重領命的陸荊,總感覺有些不舒服,如何也笑不起來了。咬了咬嘴,傻樂著重新就座。陸荊坐到了大長公主的左手邊,毛棣就在他的下首。聽著動靜,毛棣甚是熱情。撓了撓後頸,將心思挪到商宮身上。

商宮盤腿坐在懸台之上,身端體正,含目靜奏。這琴弦不知是什麼做的,還是他在弦音之中加了功力,總之能清晰地傳入耳中。一曲流觴,與著高山流水完美融合在一起。若木不懂什麼音樂,不懂欣賞,卻還是聽得癡了。本就是跪坐,此時趴在桌案上,雙手支著腦袋,不甚愜意。

曲終,隱隱感覺有道目光在自己身上逗留。下意識回頭,卻找不到源頭,反倒看見毛棣向陸荊敬酒,接著不斷向陸荊誇讚這琴藝之妙,連大長公主都被吸引了去,一起談論。

若木堪堪回頭,瞥了眼杯中的茶水,又瞥了眼旁邊擱置的酒杯,有些蠢蠢欲動。上次沒怎麼嚐到味道便都吐了,這次似乎可以嚐一下。不過,要是暈了,她豈不是丟人?

“上次幸虧姑娘出手快,將冬青夫人給救了。”

若木從大長公主那裏聽得一片慈母心,卻也聽得出這是在打探自己和逸興王的關係。念及要瞞住皇上的事,想了想措辭,道:“第一次遇見是在破廟裏,他的一個丫鬟生了病。第二次是他在我養母的客棧裏被人暗殺,又遇見一次。就是遇到過兩次,沒有給什麼幫助。後來跟王爺一同去戶縣。再然後就是我師兄涉案自殺,王爺見我無依無靠便將我帶到府裏安頓,讓我能有個地方住。其實一直都是王爺在幫我,我也沒幫上什麼。好容易有個報答的機會,幫忙抓一個女通緝犯,結果自己差點丟命不說,還害得王爺受了傷。”

若木甚是違心地給陸荊戴高帽子,莫名其妙地把自己說成了個寄生蟲。想著怎麼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可不知怎麼開口。

“原是如此。不知姑娘的師兄是何人?”

“這個,不便告知。”若木再次為難地幹笑兩聲。

“你們在抓女通緝犯?”一直未說話的毛棣突然開口,興致盎然道,“不知這是個怎樣的女通緝犯?”

若木見話題被轉走,立馬輕鬆應對:“就是個采花大盜,名叫江葛,聽說是戲閣的人。”

話落,空氣一片安靜。

毛棣嘲笑兩聲:“江葛?那確實是難抓。不過,本莊主或許可以幫你們。本莊主定要一箭穿了她的心才罷!”

濃濃的火藥味兒以及殺氣,若木再次緊張起來,她似乎提了個不好的話題,可還是很好奇:“她也禍害過莊主呀?”

“她禍害了我爹。我爹就是死在她手裏。”毛棣咬牙切齒道。

若木心虛地抹了抹額頭,再次告誡自己:一定不能讓她知道自己的師父是戲閣的人!還是戲閣閣主的妹妹!

“那,那下次我再碰到了,一定跟你說。”若木敷衍道。

毛棣卻是眼前一亮:“你可知怎樣將她引出來?你們定是將她引出來過的罷?”

若木呆住,很想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