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尚如初回到營帳之時,二人全都喜不自勝,小額鈴聲道:“小朋友,你怎的一聲不吭不走了,你是不是忘了以前與我的承諾了,是否臉皮癢了!”她的話意思雖是在埋怨尚如初,但其中的嬌怨之情溢於言表,小額話剛出口,也覺著自己太過表露情義,不禁把頭扭了過去,不敢再去看尚如初的眼睛。尚如初心中一動,心中隱隱約約的感到小額對他實在不薄,再看她這時嬌態,又似感到了小額對他生出情愫,隻是這一念轉瞬即逝,便不再去深究了。尚如初道:“我怕你擔心,所以沒有跟你說,你莫要見怪!”小額心中聽到尚如初原來也在為她考慮之時,心中一暖。小額轉過臉來瞧著他說:“那吉成你殺了嗎!”她本來十分擔心尚如初的安危,但尚如初從門口走近的時候,瞧著他挺拔的身形全然與之前無異,知他安全無事,便也不再留心在這點上。尚如初道:“近日吉成全天都在城樓重兵把守之處,並不往還家中,我沒能殺掉他,不過,我倒是把他的兒子給擄來了”說著用眼瞟了一瞟躺在床上的吉良。小額恍然大悟,奇道:“他便是他那吉成的兒子!”詩琴本來沉浸在尚如初歸來的歡喜之中,聽到躺在床上這孩兒竟然便是吉成之子,啊了一聲,向著尚如初道:“如初哥哥,你說這便是那吉成的兒子!你把吉成的兒子擄了回來”尚如初一瞧詩琴吃驚之態,不明所以,嘎聲道:“是啊,怎的了!?”詩琴今年已然八歲,爺爺是個飽讀詩書的讀書人,她自懂事之時起,爺爺便教授她各種經典,以是,年紀雖幼,於儒家經典中最為關鍵的‘仁義’二字,早已爛熟於胸。本來尚如初去偷襲刺殺吉成,已是極不光彩之事,但尚如初也是擔著極大的風險。誰知他竟順手牽羊,把吉成的兒子擄了回來,這不論如何都是不仁不義之事。詩琴想到尚如初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即使這場戰爭由於他而最終得勝了,那便能將這不講仁義之事抹滅了嗎?她與尚如初相處時間最長,自爺爺被殺之後,便將尚如初看做至親之人,見尚如初做了不仁之事,忍不住道:“如初哥哥,你這般做不覺太不光明了嗎,就算最後是你僥幸得勝又怎樣!”尚如初不明其理,他生性聰慧,可與宋人儒家所講究的仁智禮儀信全無接觸,又怎會懂得呢!隻以為詩琴見他擄來的是小孩,氣他欺負小孩之故呢!
尚如初輕輕摸摸詩琴的腦袋,柔聲道::“詩琴,你莫要擔心,我又不害他性命!隻是用他來讓吉成投降而已,等城破之後,便重新讓他回家!你說好嗎?”詩琴聽出尚如初兀自未聽明白她的意思,仍想爭辯兩句,但想到尚如初既答應不害他性命,這男孩性命已然無憂,她年紀尚輕,又不懂如何才能讓尚如初聽懂她所述之意,也便罷了。隻是瞧著尚如初輕輕的道了聲:“如初哥哥,你要言而有信!”尚如初微笑點點頭。
尚如初忽然感到腹中空虛,想到已有一天多的時間沒有進食,當真饑餓。瞧了一眼吉良,知道他也有幾個時辰沒能吃東西,想必也已餓了。便輕輕的走到床邊,將他拍醒。吉良揉揉迷蒙的雙眼,看見周圍多了兩人,大吃一驚,怯懦著低聲問道:“神仙哥哥,他們是誰!?”尚如初道:“她們是我的朋友,這是小額姐姐,這是詩琴姐姐!”吉良低著頭偷偷看了一眼麵前兩個女人,隻見其中一個梳著小鬢,花顏月容,眼睛炯炯有神,有十分機靈的看著他。另一個和她年紀相若,身材小巧,雪膚花顏,煞是好看。不知怎的,便再也害怕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