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涼的月光下,紀如意像受傷的貓一樣卷縮在頂頂的胸口哭,夢裏那些殘忍的畫麵,逼真得像剛剛發生。問頂頂要了手機,給霍希打了很多電話,對方卻一直顯示關機。無端的恐懼和疑惑,像魔鬼一樣將她吞噬,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霍希要將她騙過去,又對她做了什麼?還有那個裝著房產證的檔案袋,也已經消失不見!
……
蘇小意打車匆匆趕回別墅,到門口卻發現齊天平的車停在車庫,心裏一驚,連腳步都急了幾分。
他怎麼突然來了?他不是說今天要陪客戶應酬到很晚,所以會住在市區公寓嗎?
蘇小意撫住胸口,平息一下有些慌亂的氣息,才掏出鑰匙開門進去。
齊天平已經換了睡衣,半倚在沙發上看報紙,見到蘇小意進來,很隨意地打了聲招呼:“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嗯…你不是說你今天不會過來嘛,剛好有朋友過生日,約了一起唱歌,所以就玩得晚了一些…”蘇小意很淡然地扯著慌,很快換了拖鞋繞到齊天平身後,咯咯撓著他半濕的頭發撒嬌:“說好了今天不過來的,怎麼又突然過來了?難道想我了?”
齊天平嘴角冷笑著,輕輕拍開她圈住自己脖子的雙臂,回答:“今天晚飯的酒店剛好在郊區,離這邊比較近,就順便過來了,沒想到你居然不在,身體還沒複原,又亂跑,我明天給你配個司機吧,這樣省得你半夜回來還要打車,我不放心!”
蘇小意一聽就有些慌了,趕緊推脫:“別麻煩了吧,我也不是常出去,打車也很方便嘛!”
齊天平依舊笑著,隻是目光鎖住她的眼睛,雖然那一絲驚慌她藏得很好,但還是被他捕捉到,隻是不點穿,赤生生看著她撒謊。
“好,不需要就不需要吧,都依你…”
蘇小意在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眼角卻笑得更開,再次摟上齊天平的脖子,在他臉頰廝磨:“天平…你難得來這邊住一夜,早知道我應該早點回來陪你,你今天不會走了對不對?”
“嗯…不走了。”
“真的?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洗個澡…等我哦…”隨即蘇小意鬆開他的脖子,很欣喜地去樓上選了一套睡衣走進浴室……
齊天平嘴角的笑容瞬間收去,掏出手機,給劉同發了一條短信:“幫我查一下今天一天蘇小意的行程,另外,別墅這邊張阿姨的薪水翻倍,讓她隨時彙報蘇小意的行蹤!”
……
蘇小意對著鏡子收拾妝容,紫色的紗幔睡衣,半濕的黑發,胸口的衣領往下扯了扯,確保每個角度都是完美弧度,又在耳後噴了幾絲香水,這才滿意地下樓,卻發現客廳裏空無一人…
整個別墅都找了一圈,除了茶幾上留下半截還沒冷卻的煙蒂之外,似乎他從未出現過。
“天平……齊天平!”蘇小意絕望尖銳的喊聲響徹空蕩客廳,卻隻換來幾聲回音……
月色柔媚,暮色撩人,而這一夜,多少人心如冷寂,又有多少人從夢中驚醒?
晨光泛白的時候,紀如意被枕邊低沉的短信聲驚醒,她抽出手機,看到屏幕上赫然寫著“霍希”兩個字…
心髒如湖心,有碎石投入,瞬間漣漪四起…
手微抖地打開短信,寬大的屏幕,孤獨寫著三個字:“對不起…”紀如意趕緊打過去,回複她的,依舊是冰涼的語音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對不起…他這對不起三個字,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紀如意將手機重重砸在被子上,與他糾葛這麼多年,即使是他宣布與趙梓欣結婚的那一次,她都未像現在這般對他產生恨意!
頂頂被她手機砸被子的動靜吵醒,睜開眼抬頭,才發現紀如意已經抱著頭坐在那裏。
“如意,你醒了?”他輕聲喊她的名字,紀如意抬頭,看到頂頂眼裏溫柔擔憂的目光,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
她昨天那樣子,一句話也不說,一定把頂頂嚇壞了。
“頂頂,你昨天一整晚都坐在這裏?”
頂頂撓撓頭,笑著回答:“你夜裏一直做噩夢,所以我就索性守在這裏了。”
紀如意胸口一暖,吸了吸鼻子:“對不起,我昨天那樣,是不是把你急壞了?其實,其實也沒發生什麼事,所以你別擔心了,我隻是有點大驚小敝而已!”她撐著笑容交代,終究沒有把昨夜的經過說出來。
這隻是她與霍希之間的糾葛,根本不需要把頂頂扯進來,再說,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發什麼了什麼事,就算說出經過,也隻是徒增頂頂的擔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