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十章:真相大白(1 / 3)

然而,就在這時,秦居庸聽到了另一種暗器破空之聲!

“叮!”暗器後發先至,陽伯雍的長劍尚未劈下,已被擊偏。

秦居庸大喜,知道有人暗助自己,正欲催動內力,將金斷雲和飛黃子震飛,忽然一股渾厚而又飄忽的力量從他的掌心閃過,秦居庸立覺雙臂一麻,內力一滯,同時感覺對手的勁力也頓時消失,一驚之下,撤掌後躍。

金斷雲和飛黃子一聲不響退回李照海身側。

陽伯雍持劍,不解道:“嶽父,為何不讓我殺了他!”

原來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秦居庸的卻是李照海,他用暗器擊偏長劍,又出手救了金、飛兩人,看起來仍是麵不改色,他果然是身負絕學!

李照海搖頭道:“伯雍,做事但求無愧於心,你如此偷襲,乘人之危,未免有些不擇手段。

“再說,秦公子到李家堡便是客人,就算真的要刀劍相見,也應該把該說的都說出來,讓他死得明明白白。”然後他注視秦居庸,接著道:“秦公子,你能不能跟我說實話?”

秦居庸冷冷道:“什麼實話?”

李照海道:“這些天來,你是不是跟曼殊在一起?”

秦居庸見李照海突然轉變話題,怔了怔,還是答道:“是。”

李照海又問:“那麼,你是不是真像有人說的那樣喜歡曼殊?”

秦居庸又一怔,想道:“誰跟他說我喜歡曼殊的呢?”

他望著李照海,沒有回答。

李照海道:“你是不是沒有勇氣回答?”

秦居庸心中一動,尋思道:“難道他想用曼殊來阻止我替父母報仇?哼,他休想!”

於是說道:“沒錯,我是喜歡曼殊,曼殊也喜歡我,不過,這並不能阻止我的決心!”

李照海微笑道:“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秦居庸仰頭道:“我秦居庸從來不說假話,也不會欺騙任何人!”

他這話明顯是有所指,指李照海假仁假義,欺瞞天下英雄做出卑鄙無恥之事,李照海聞言,忽然大笑起來,他內力充沛,笑聲激蕩,朗聲道:“好,說得好!我李照海是有一個秘密瞞著天下英雄,我被它折磨了二十年,今天終於可以吐出來了,哈哈哈……”

笑聲未已,另一個聲音陰陰道:“今天才八月十四,天下英雄未到,你怎可說出秘密!”

這個聲音雖然說得並不響亮,但中氣十足,一字字盡都清晰明亮的鑽入每個人的耳鼓,秦居庸聽了這幾句話不禁一凜,斜眼望去,見四周多了許多人。

這些人身手之輕之捷,連秦居庸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出現的。這些人個個黑衫蒙麵,一語不發。

飛黃子、金斷雲、陽伯雍三人分三麵守護住李照海。

李照海沉聲道:“什麼人,竟敢私闖李家堡!”

剛才那個聲音冷笑道:“李照海,你藏在棺材裏,想躲到八月十五,可惜你連八月十四也躲不過。”

隨著話音,一人從黑衫人中走出來,也是黑巾蒙麵,冷聲道:“你自知劫難難逃,先行進了棺材,卻找得我們好苦。”

李照海淡淡道:“現在找到了,是不是很高興?”

黑衫人道:“高興得要死。”

李照海道:“若不是秦公子,你們休想找到我。”

黑衫人道:“要不是我們將秦公子和李姑娘分開,又在這裏點上燈籠,秦居庸也不可能找到你的。”

秦居庸聽說李曼殊在他們手上,厲聲道:“曼殊在哪裏!”

黑衫人笑道:“秦公子別急,她在一個很舒適的地方,等我們料理了這件事,就帶你去見她。”

秦居庸本想忽然出手,將黑衫人製住,逼他交出曼殊,這一下投鼠忌器,冷哼一聲道:“曼殊若是少了一根頭發,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黑衫人不理他,對李照海道:“李堡主,恭喜你五個女兒個個都有歸宿,秦公子對李曼殊更是情深義重,你死也該閉目了。”

李照海忽然又哈哈大笑,同時口中發出一聲呼哨,哨聲清越,仿佛是約定的暗號。

可是,呼哨過後,四周並無半點動靜。

李照海再呼哨一聲,結果仍是沒有動靜。

李照海的笑容僵住。

黑衫人搖頭道:“你的那些高手,都已經變成了聾子,他們聽不見你的呼哨。”

李照海僵硬的臉由白轉青,仿佛被寒冷凍結。

秦居庸感覺李照海的瞳孔在收縮,他的目光變成了寒冷的殺氣,可是很快,殺氣變成了絕望和無奈,他無力道:“你們把我女兒怎樣了?”

“他們當然還活著,你的呼哨她們一定聽到了,可惜她們的穴道被點,無法動彈。”黑衫人笑道。

飛黃子插嘴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們?”

黑衫人仍搖頭道:“如果要殺你們,你們早就死了。”

“看劍!”陽伯雍一聲斷喝,劍光一閃,身隨劍動,極快地刺向黑衫人胸口。

這一招是“行風劍法”中的“朱陵雪浪”,劍影變幻,寒氣逼人。

黑衫人腰間也懸著劍,可他並不拔劍,而是凝立不動,雙掌一夾,“啪”的一聲,竟將飛速刺到的長劍夾住。

陽伯雍身在空中,想扯回長劍已無處借力,他急中生智,左腳腳尖一蹭右腳跟,身子飛旋,黑衫人隻得放開雙掌。

陽伯雍人未墜地,劍鋒橫削斜刺,使一招“惠思三生”!

黑衫人應變比他更快,右臂一曲一伸,居然從劍鋒的空隙遞了進去,砰的一掌,打在陽伯雍左肩上。

陽伯雍左腿後退,一扭腰,劍尖直刺黑衫人腦後。他這一招叫做“磨磚作鏡”,速度之快,迅逾閃電。

他曾以這一招劍法割落過歐陽醉柳的衣袖,自是非同一般。

眼見劍尖就要在黑衫人後腦戳出個窟窿,未料黑衫人一聲怪叫,不知他使了什麼武功,陽伯雍的劍尖離他後腦半寸,卻怎麼也戳不進去!

黑衫人抬腿橫掃,勁風激蕩,若被掃中,陽伯雍的腿骨定要折斷,他大驚飄開,神色緊張。

此時,圍住四周的蒙麵人漸漸逼近,金斷雲和飛黃子眼見陽伯雍吃緊,也不敢出手相助。

黑衫人徒手與陽伯雍交手,仍是大戰上風,這一現象令秦居庸大為吃驚,他尋思道:“自己徒手與陽伯雍交手,至少在二十招以外才能占上風,而此人能在三五招之間便令陽伯雍盡落下風,此人的武功當真是不可思議。”

接著又想:“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強中更有強中手,看來此話不假!”

黑衫人動若狡兔,雖是空手,但陽伯雍總是前後受製,往往是一招甫出,黑衫人不僅能從容化解,還能將他下一招的路數封死。

秦居庸抬頭再看,隻見陽伯雍劍法一變,使出了書法中的劍招,秦居庸心道:“黑衫人沒見過書法裏的武功,看他還敢不敢以肉掌對寶劍?”

正想著,陽伯雍“唰唰唰”一連刺了五劍,劍劍不離黑衫人的前胸後背之大穴。

秦居庸看得分明,這五劍正是一個“去”字,黑衫人果然凝神注目,出掌緩慢,但陽伯雍的這五劍仍是無法刺傷對手。

緊接著,陽伯雍又刺出了五劍,在那首《馬嵬坡》詩中,其中有兩個“去”字,但這兩個“去”字寫來卻各不相同,前一個“去”字以流暢和變化見長,而後一個“去”字則顯得端莊樸拙,沉雄有力。

前五劍劍尖直點對手數十個穴道,而後五劍隻點對手的眉頭“攢竹穴”,此穴乃是足太陽膀胱經的重要穴道,黑衫人當然不敢輕易讓長劍戳中,他連閃數次,始終無法擺脫劍尖,瞬間已被陽伯雍逼開丈餘。

黑衫人此時想拔劍也已來不及了,陽伯雍的第五劍眼看就要戳中他的“攢竹穴”,黑衫人又是一聲怪叫,陽伯雍的劍尖仿佛遇到了一塊鋼鐵,離額頭隻有幾分,卻無法刺入

就在陽伯雍一呆的當兒,黑衫人雙掌運勁,結結實實擊在陽伯雍胸口!

陽伯雍一聲悶哼,敗絮一般倒飛出去。

眼看陽伯雍就要撞向棺材裏的李照海,李照海坐著沒動,雙掌在胸前一錯一晃,疾撞而來的陽伯雍穩穩的在他身側站住,隔了一會,陽伯雍“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

飛黃子急切道:“伯雍,怎麼樣?”

陽伯雍用手一抹嘴角的血跡,又要揮劍再上,被李照海攔住。

秦居庸則大惑不解:“這些黑衫蒙麵人顯然便是奪命殺手百神宮的殺手天魔,陽伯雍既是天魔,怎麼會第一個與天魔拚鬥?如果這些人不是百神宮的天魔,又是些什麼人呢?”

盡管秦居庸很想知道二十年前李照海那樣做的原因,但是從今夜發生的這些變故判斷,李家堡也許正經曆著最殘酷的災難。

他隱隱覺得,李家堡真的是被人陷害,李照海竭力想找到嫁禍之人卻又無能為力,李照海痛苦的臉神居然刺痛了秦居庸,在他心裏,響起了李曼殊的聲音:“相信我,我爹是被人冤枉的……你要答應我,找到凶手,替我爹洗脫罪名……”

他看了一眼李照海,想道:被人嫁禍而又有口難辯,這種苦楚,外人是無法理解的。

李曼殊的聲音又響起:“他不能死,他很可憐的,全家被人殺害,卻不知道凶手是誰……”

秦居庸從小爭強好勝,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和同情,可是,當李曼殊對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溫暖,他甚至覺得,在這個世上,隻有李曼殊才是真正關心他的人……他在心裏默默道:“曼殊,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爹洗脫罪名的,嫁禍李家堡的人就是我的仇人……”

這樣想著,又看了看李照海。

李照海仍坐著。

那些緩緩逼近的蒙麵人,已經站到了黑衫人的身後。

秦居庸已下了決心:他決意要找到嫁禍他人的奪命魔簫之後再了結與李照海的恩怨……

李照海忽地幽幽歎了口氣,說道:“莫老大,你閉關七年,什麼時候成了人家的殺手?”

此言一出,眾人皆大驚,誰都知道,莫老大乃是衡山派的掌門人,衡山派在江湖上的名聲響亮,勢力極廣,任何一個門派都不敢不視它,掌門人莫老大七年前閉關修煉,怎麼突然間變成別人的殺手呢?

特別是陽伯雍,他聞聽此言後的吃驚程度可想而知,他臉色立變,指著黑衫人,驚問道:“嶽父,他是……”

李照海緩緩道:“他就是你師父莫老大。”

“哈哈哈!”黑衫人一陣大笑,然後扯落蒙巾——

蒙巾下是一張長方形的臉,臉上有一道刀疤,不是莫老大又是誰?

莫老大頓住笑,眼中射出精光,冷冷道:“陽伯雍,七年時間,你的劍術怎麼毫無長進,如此下去,豈能做衡山派的掌門,將衡山派的武功發揚光大!”

此時的聲音跟先前已不大一樣,顯然,為隱瞞身份,莫老大剛才是以假嗓子說話,但還是被李照海識破了。

陽伯雍兀自呆立,腦中一片迷惘。

隻聽莫老大這時又道:“伯雍,過來。”

陽伯雍遽然一驚,張口叫了聲:“師父。”

莫老大哼道:“虧你還記得我這個師父,剛才你出劍狠辣,要不是我這七年間修煉了一套內功,差點死在了你的劍下。”

莫老大剛才還說陽伯雍的劍術沒有長進,現在又說差點死在他的劍下。

陽伯雍顯然不安道:“師父的聲音跟以前大不一樣,且又蒙著臉,徒兒不知是師父,所以……”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抬頭道:“師父,嶽父說你……”

莫老大冷冷道:“不錯,你嶽父說得對,我是別人的殺手。”

陽伯雍喃喃道:“那師父到這裏來……”

莫老大聲音冷如刀鋒:“既是殺手,來這裏的目的當然是殺人。”

陽伯雍茫然道:“殺誰?”

莫老大一字一頓道:“李照海!”

一陣寂靜。

空氣仿佛凝固一般。

秦居庸心裏閃過一個念頭:“他們為何要殺李照海?”

隻聽陽伯雍的聲音這時也變了,他似乎清醒眼前發生的一切:“師父,你是怕嶽父說出二十年前的真相,所以才要殺他?”

莫老大點點頭。

陽伯雍又道:“師父,你是奪命魔簫的手下?”

莫老大又點頭。

陽伯雍忽然橫劍,斜跨一步,擋在李照海身前,說道:“師父,那你先殺了我吧。”

莫老大怒道:“混賬,讓開!”

陽伯雍道:“師父,李家堡是無辜的。”

莫老大陰沉著臉,道:“伯雍,你想教訓我嗎?”

陽伯雍忙道:“弟子不敢。”

莫老大道:“那你還不退開?為師已經替你向聖姑求過情,隻要你乖乖聽話,可以免你一死。”

陽伯雍並無懼色,說道:“可是師父,弟子知道李家堡確實被人嫁禍……”

莫老大惱道:“住口!隻要是聖姑要殺的人,無論他是無辜的還是有辜的,都一定得死。”

陽伯雍道:“難道師父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

秦居庸見他們師徒倆人各為其主,不由心中納悶:“這是怎麼回事?陽伯雍明明是百神宮的殺手,為何現在如此表現,難道其中還有隱情?”

這時莫老大真的動怒,刷的一下拔出長劍,劍氣森森,頓感寒意襲人,他冷冷道:“伯雍,話已至此,再不讓開,可別怪我下手無情了!”

李照海開口道:“伯雍讓開,就讓我領教你師父的高招,看他有沒有能耐殺我!”

他說著,緩緩地站了起來,手中也多了一柄寒光逼人的長劍。

李照海左掌一撥,一股內力將陽伯雍推開,他不想讓也不行。

莫老大笑道:“衡山派的行風劍與李家堡的芙蓉劍向來齊名,今天咱們就決一勝負!”

李照海提劍,跨步走出棺材,麵對莫老大凝立不動,說道:“出招吧。”

“看仔細了!”莫老大並不客氣,長劍一挺,輕若柔雲的一劍,變幻著直挑過去。

這一招叫做“子驥問徑”,方才陽伯雍也使過此招,不過,在莫老大手裏,這一招的威力自不可同日而語。

隻見劍尖快如寒星,方位莫測。李照海閃身避過,莫老大反手又一劍,這一劍仍是飄忽無聲,依舊是“子驥問徑”,兩劍雖是同一招,但他這一劍卻封向李照海咽喉。

李照海不出劍,也不掠開,而是原地轉圈,便將莫老大快疾無比的劍招化解。

“好!”莫老大輕喝一聲,忽然也凝身不動,舉劍當胸,劍尖朝上,暗淡的燈光在劍鋒上閃著光芒。

這一招,乃是行風劍法中以靜製動的“彥達誦經”。

李照海神色一變,緩緩出劍,劍勢雖緩,卻有龍吟之聲,顯然內力充盈。

忽然,李照海身形閃動,繞著莫老大疾轉。

莫老大始終不動,仿佛入定一般。

場中變化,一動一靜,跟剛才隻是變了個角色而已。李照海越繞越快,陡然間劍光一盛,一旁觀戰的眾人隻覺得耀眼生光,原來李照海使了一招“朵朵芙蓉”。

這一劍招聽起來充滿詩意,其實招式凶險,劍影閃爍,仿佛無數個劍圈纏住對手,這些劍圈猶如芙蓉,隻要對手一有破綻,芙蓉就會變成奪命芙蓉。

就在李照海出劍的一瞬,莫老大也動了,一陣叮叮當當的刺耳聲,雙劍已不知相交了多少次,倆人同時躍起,仿佛衝天白鶴,劍光如柱,瞬息間每人在空中使了九招。

秦居庸暗道:“這兩人的劍術都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誰想取勝,起碼得在百招以外。”

接著又尋思道:“李照海曾羞辱我娘,我一定要跟他算賬,而百神宮的殺手我也不能放過他們,現在就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等會我也撿一次便宜。”

目光盯著他們兩人,將他們的一招一式默記於心。

劍光如雪,寒氣森森。

倆人從空中又鬥到樹上,再從樹上鬥到原地,已然拆了四五十招。

但聽得劍風隱隱,時快時慢,倆人拆招之時,任何一方想要出手相幫都不能夠。

這時莫老大一劍削出,劍在中途,滴溜溜身形急轉,倏的一聲,疾若流星,反刺李照海後背,李照海翻劍斜擋,“當”的一聲,雙劍再次相交,莫老大一撤劍,左掌橫擊,拍的一掌,正中李照海右肋,勁道雖不強,李照海也騰騰倒退了三步!

秦居庸見此情形,心中一驚,大是緊張,幸好李照海刷刷刷連刺數劍,招式奇詭,逼得莫老大也退了數步,嗤的一聲,將他衣襟劃破。

秦居庸籲了口氣,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為什麼在李照海吃緊時他也緊張,而莫老大吃緊時則大是寬心。

李照海與莫老大堪堪拆到百招以上,李照海大喝一聲,刷的一劍刺出,這一招以刺似削,以前從未使過。

莫老大識得厲害,也是大喝一聲,刷刷刷連發三劍,搶上兩步,方才化解李照海的一劍。

李照海退了兩步,又輕輕一劍刺出,這一劍看去仿佛信手使出,毫不著力,其實是芙蓉劍法中極厲害的“滴水穿石”!

莫老大挫腰沉臂,長劍迎擊,啪的一聲,雙劍的劍尖居然粘在了一起。

雙劍互粘,倆人不約而同齊出左掌,砰的一響,又即粘在一起。

頓時,兩個人都凝立不動,顯然是以內力相拚。

不一會,李照海頭頂冒出白霧,而莫老大則額頭滲汗,他臉上的刀疤也在不斷抽搐。

忽然,隻聽“喀嚓”一聲脆響,李照海的長劍竟斷為兩截。

莫老大一聲怪叫,李照海胸口中掌,身子往後疾飛。

莫老大足尖一點,劍身合一,跟進疾刺。

秦居庸大驚:“糟糕!李照海已受內傷,兵刃已折,對手的這一劍他無論如何避不開!”

正待出手,卻聽陽伯雍叫道:“嶽父接劍!”跟著一柄劍拋向李照海。

李照海身在空中,見陽伯雍拋劍,便伸手去接,可是,不知是李照海內力不濟,還是陽伯雍這一擲內力太猛,李照海右手一握,竟提不住劍柄,“噗”的一聲,那劍正好刺入右肋。

砰!李照海原本已受內傷,經此一劍,內力一泄,身子急墜,摔在棺材旁。

莫老大哈哈大笑,飄身站在兩丈開外。

飛黃子和金斷雲萬萬料不到有此驚變,搶過去扶住李照海,同時叫道:“嶽父!”

他們誰也沒想到剛才陽伯雍拋劍,其實是有意重傷李照海,更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們去扶李照海的同時,周身一顫,陽伯雍出手如電,已點了他們十幾處穴道,他們立時癱瘓在地,動彈不得。

其實,陽伯雍拋劍,李照海墜地,飛黃子和金斷雲搶前相扶,以及陽伯雍再次出手點他們穴道,這四下變化幾在同時發生,陽伯雍眼看得手,立即飄開。

秦居庸原本可以阻止陽伯雍加害飛黃子和金斷雲,他見李照海中劍,更知陽伯雍懷有異心,然而,就在他欲以天荒神功震退陽伯雍時,先前那細微的聲音又傳音入耳:

“秦公子切勿出手!”秦居庸稍一遲疑,陽伯雍已飄到了莫老大身後,臉露驚喜,叫了聲“師父!”倆人相視一笑。

瞧他們師徒的臉色,適才拚鬥隻是在演戲。

李照海雖然中劍,但所幸並非要害,他內力無法提起,斜靠著棺材,說道:“伯雍,原來你就是李家堡的奸細。”

陽伯雍不敢與李照海對視,他低頭道:“嶽父,我也是迫不得已。”

李照海此時卻神色坦然,說道:“陽伯雍,原來你跟文殊意外相逢,又讓文殊喜歡上你,都是有預謀的?”

陽伯雍道:“是的。”

李照海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陽伯雍道:“一切都是師父安排的。”

李照海道:“可是,我發現你對文殊的感情是真的。”

陽伯雍道:“沒錯,我可以對天發誓,對文殊我絕對是真心真意。”

李照海歎了口氣,道:“陽伯雍,你知道文殊對你的感情有多深嗎?”

陽伯雍低低道:“知道。”

李照海忽然大聲道:“既然知道,你為何還要騙她?”

陽伯雍搖頭道:“我沒有騙她。”

“胡說!”李照海依舊大聲道:“‘你明明是百神宮的殺手,而且,秦家堡慘案你也有份,既然你喜歡文殊,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陽伯雍身軀一顫,驚愕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李照海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伯雍,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莫老大冷冷道:“李照海,你死到臨頭還在這裏胡言亂語!”說著,手一揮,長劍便朝李照海胸口擲出。

此時李照海連行動也已十分困難,如何能避開莫老大這一劍?

秦居庸不及細想,一掌拍出,掌風無聲無息,卻淩厲之極,隻聽“喀嚓”一聲,長劍竟被擊斷,“嗆啷啷”掉在地上。

莫老大見秦居庸的掌力如此厲害,呆得一呆,怒道:“秦公子,難道你不想替母親報仇,他羞辱你娘,差點令你娘跳崖而死……”

秦居庸淡淡道:“這是秦李兩家的事,不用你管。”

莫老大陰陰道:“你以為憑你一個人也能攔得住我們?”

秦居庸根本不理他,而是對陽伯雍道:“你說,你參與了秦家堡慘案哪一次行動。”

陽伯雍自知不是秦居庸對手,臉色一變,退後一步,顫聲道:“這不關我的事。”

秦居庸目光刀鋒般盯著他,冷冷道:“說。”

陽伯雍後怕地望著師父,莫老大說道:“他隻是殺手,他殺人是出於無奈。”

秦居庸轉而盯著莫老大,道:“是你叫他殺的?”

莫老大搖頭道:“他雖然聽命於我,但殺人的決定,卻不是我做出的。”

秦居庸怒道:“誰是聖姑?”

莫老大先是一怔,接著笑道:“你想見她?”

秦居庸搖頭,毫無表情道:“不,我要殺她。”

莫老大歎道:“你殺不了她的。”

“那我先殺了你。”秦居庸說得平靜,輕輕拍出一掌。

別看秦居庸漫不經心,使的卻是書法中悟出的武功,他知道莫老大武功非凡,因此不敢心存輕敵之念。

莫老大方才躲在暗處,看過他以一敵三,見他一掌拍出,不敢硬接,扭身避開。

秦居庸一掌拍出,第二掌又即跟上,莫老大還未落地,賣個破綻,食指疾點秦居庸腕際“合穀”及“三間”穴,秦居庸招式已變,呼呼三掌,變化之快,出乎莫老大的意料,盡管飄身掠開,卻嚇出一身冷汗。

剛才秦居庸三掌寫了一個“土”字,勢沉力猛的一橫之後,緊接著他又寫了一個“人”字,一撇一捺,看似簡單,莫老大卻遲疑了片刻,“砰”的一聲,背心中了一拳,氣血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