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刀劍無眼,不要拿來開玩笑。”藍庭哆嗦了下身體,驚恐地盯著脖子上的劍身,不敢移動半步。寨中誰人不知寒雪清冷無情,隻聽命於女王。
“你也知道害怕,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寒雪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征得納蘭思晴同意才收起長劍,‘唰’地一聲收入金屬劍鞘。
“……其他人未必沒有異議,不如來投票表決一下該如何解決。”藍庭相信一定有人與他的想法一樣,因此大聲地說。
“好,投票。”寒雪瞥了他一眼,全身散發著殺意,眸子掠過每一位在場的人。既然納蘭思晴不方便出麵解決此事,由她來結果也一樣。
投票的結果是在場的人隻有藍庭一人反對,其餘的人都讚同這件事應該交給女王自己來處理,畢竟是家事,他們沒有插手的意思。藍庭聽完結果,他滿腹怨氣地垂下雙肩,不再作聲。
“相公,我們走吧。我帶你去參觀寨中的地方,很快便不用受製於人。”納蘭思晴拍了拍抱得自己手臂緊緊的他的手背,安撫地道。然後趁他鬆手拉起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議事堂。為他她破了從不缺席議事的規矩,更別說她當眾甩人離開。隻有她自己清楚,今日的議事恐怕無法繼續,因為她早已心不在焉。
“娘子,你要拉我去哪裏?”沐哲翰本來還蠻感動的,但是沿途快速掠過的景物,與騰空的腳步,使他明白她好像在生氣,所以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吞回。
“站得高才看得遠,這句話你到底懂幾分?危險來了,難道你不會跑?出於本能也應該會,明明看明白了我的暗示,為何要胡亂說話?”納蘭思晴逆風使用輕功,周圍的風變成風刃劃著她的臉,渾然不覺疼。
“你別生氣,這樣對身體不好。”沐哲翰的手被她握得發疼,他知道她處在盛怒之中,所以傷人傷己。
納蘭思晴帶他上了寨周圍最高的一座山,在山頂的平台上停步,接著她狠狠甩開他的手,上前幾步扶在欄杆上,看了看這山川美景後心情漸漸平複。她反問自己為何如此生氣,卻找不到答案。偏著螓首抬眸盯著與她並肩而站的他,忽然覺得他是個挺傻的男人,唇邊的笑意慢慢加深。
“終於笑了,真讓我擔心。”沐哲翰捕捉到她看他的目光,反而直視她的眼眸,想在眼底找尋曾經的她。
“你不會說些話安慰我一下,隻會像木頭一樣傻站,看了就更生氣。”納蘭思晴說得是實話,換做其他女子本來是這樣,可偏偏她與別的女子不同,這招對她沒用,可她想調侃一下他。
“如果我說話才傻呢,你額頭上明明寫著‘生人勿近’,我不會自討苦吃。”沐哲翰把她的表情分析得頭頭是道。
“對著我就伶牙俐齒,藍庭說你時怎麼不反駁,昨天晚上反抗我的氣勢到哪裏去了?”納蘭思晴不滿地嘟著嘴巴,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我說錯一句便會連累你,所以隻好挨罵了。等他罵夠了,自然就會收手。”沐哲翰不作聲是因為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不差這點時間。
“……傻瓜”如果不是納蘭思晴說要代罪,隻怕這件事在藍庭那裏會沒完。他的目的其實再簡單不過,單純地想要羞辱她,好讓他總有一天能登上寨中之主的寶座。但是,他把她想得太天真了,她不是靠武功而立足在蝶舞寨,而是依賴人心。
接著,兩人相視一笑,一起飽覽這日落黃昏的美景。抗拒的心在慢慢拉近距離,笑容融化了各自的敵意,一同生活會改變對對方的看法,當我們敞開心扉去接受一件事的同時,它必定會在心上占有根深蒂固的一席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