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前一秒還在細致地給我處理傷口,他還生怕弄疼我,無比溫和地讓我乖乖的別亂動的男人,這個讓我深愛著沉湎著的男人,這個願意花心思用榴蓮給我擺了個心型向我求婚的男人,他在聽到我這句話之後,他明顯怔然了一下,然後他的臉上滿是茫然的薄霧,覆蓋了他,也冰冷了我。
氣氛在沉默中僵持了將近三十秒,陳圖把頭埋下去,淡淡的語氣,他說:“再說吧,最近我雜事多。”
這句話,原本平淡無奇,卻因為我能深刻記得他求婚那天,在我們擁抱在一起那麼熱切地在彼此的身體探索,用彼此的身體給對方帶去最大程度的歡愉後,陳圖那麼迫不及待地說周一去拿證,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這樣讓我陌生的距離感,這樣鮮明的對比,讓我的心一寸又一寸的變得冰涼。
而我竟然有點兒尷尬。
被尷尬席卷,困頓接踵而來,我猶如溺水其中,我以為陳圖會繼續說點什麼,讓我可以好受一些,可是他卻依然埋著頭給我處理傷口,波瀾不驚。
我原本想故作輕鬆地貧嘴說:“喂,陳圖,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不想娶你早點吱聲,我好去準備菜刀錘子,打斷你的腿。”
可是我張了張嘴,卻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於是我抿著嘴,就此沉寂下去。
幾分鍾之後,陳圖用紙巾把用過的醫藥棉簽包好,熟練地扔到垃圾桶裏麵,他覆過來摸了摸我的臉,他說:“我先去洗一下。”
他的手不像以往那麼暖,反而有點涼。給我留下幾秒涼意,他已經轉身朝臥室那邊去了。
拿了幹淨的換洗衣服後,他鑽進了浴室裏,門微微一關了事。
風把門吹開了一些,陳圖很快露出臉來,他的臉上又是那種讓我熟悉的無賴神色,衝著我,他說:“要不要過來一起洗?”
我擰著手站在那裏,最終從嘴裏麵吐出簡單一個字:“不。”
陳圖這才徹底把門關上了。
我又繼續傻乎乎地站在那裏將近一分鍾,這才猛然折回到廚房,拿了個幹淨的碗,給陳圖盛了一碗。
把粥放到餐桌上後,我原本想拿上自己的東西幹脆利落地走掉,我回家去好好補個眠,也好過留在這裏像個傻逼一樣,可是我躊躇糾結了好久,我還是舍不得。
於是陳圖帶著一身水汽出來的時候,我就坐在沙發上,拿著自己那個質量不大好的手機艱難地打字,趕一個小客戶的單子。
陳圖很快湊過來貼著我坐下,他的身上酒氣已經去洗去,他身上有沐浴露和洗發水的香氣混合在一起,不斷地往我的鼻子裏麵鑽,也讓我原本平靜的心起了波瀾。
伸手自自然然地摟在我的腰,陳圖的手準確無誤地從衣服的間隙遊弋到我的小腹處,不斷撫弄著,我渾身的汗毛豎了起來,身體不自覺地一僵,我下意識地躲了躲。
卻像是沒能察覺到我在躲似的,陳圖貼得更過來,一把咬住我的耳朵,由淺入深地搗弄著,聲音沉沉,魅惑人心:“想不想要?”
對於陳圖的撩撥,我的身體確實是很容易給出最真誠的答案,熱意不斷地在身體內湧動著衝撞著,可是我的理智,卻讓我伸手推開了陳圖的進攻。
挪開身體,離他遠了一些,逃開他的掠奪,我淡淡望他,一字一頓:“不想。”
也跟隨著我的方向挪了挪身體,陳圖再一次靠過來,他直視著我,突兀的伸手拍了拍我的頭,他說:“你是不是生氣,我剛剛說暫時不去領證的事了?”
他還是那麼聰明和透徹,一眼就能把我看透,在他麵前,我不在裸奔卻勝似裸奔,於是這樣的我注定占據下方,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