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隱走到他身邊,也很狐疑,心中不安之情加深。“這個……也許是藥粉。”
“沒聽說他最近需要吃什麼藥啊。而且誰會把藥粉放在床頭?”胡錦旗小心翼翼地將那紙包放到桌上,層層打開,隻見裏麵是一片青紅相雜的粉末。
兩個人對視一眼,胡錦旗用拇指沾了一點藥粉放到舌尖。南隱急問:“你幹什麼?”
胡錦旗的眉頭卻皺得很緊,“這粉末之中似是摻雜一種叫烏菱草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郎中。”
胡錦旗道:“學武之人還是要學點藥材的知識,以防不測。這烏菱草的味道很是特殊,苦衷帶著點微酸,又有幾分辛辣,若是剁碎研磨成粉末,便是這種顏色。”
南隱試探著問:“那,這烏菱草是治什麼病的?”
“並不能治病。”胡錦旗的神情很是凝重,“這種東西是一種麻醉藥,如果人誤食下去,就會神智昏沉不能自主。”
兩個人立刻都陷入沉默,齊刷刷地瞪著這包粉末,似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突然間,南隱伸手抓起那紙包,胡錦旗急問道:“殿下要幹什麼?”
“幹什麼?難道你想把這東西交到父皇那兒去嗎?”南隱急於“毀屍滅跡”,抬腳就往外走。
胡錦旗伸臂攔在南隱麵前,正色道:“殿下,既然咱們受人之托,就該忠人之事。這東西到底是不是烏菱草尚不能確定,要等太醫最後鑒定才行。若是它的確是烏菱草,也不能斷定這東西越晨曦曾經交給童濯心的丫鬟,讓其令童濯心吃下。所以單憑此藥粉是不能治越晨曦的罪的。但如果我們將其藏匿或丟棄,便是辜負裘千夜對我們的信任,也是陷陛下於不仁之中,更丟我們金碧人的臉,萬萬不可如此!”
南隱頓足道:“金碧怎麼會有你這麼死心眼兒的人?無論這東西是不是越晨曦給童濯心吃過,但隻要你把這東西交出去,裘千夜就算是有了令箭在手,憑他的巧舌如簧,定然會給越晨曦說成十惡不赦的惡徒!”
“那又如何?陛下就會懲罰越晨曦嗎?童姑娘還病著,她的證言最為重要。而且陛下心中定然是不想越晨曦有事的,陛下也一定會為越晨曦開脫。”胡錦旗雖然忠厚,卻並不傻,“結果如何我們誰也不知道,但若是人力強改,必然要遭天譴。陛下肯定是信天意的。”
南隱恨聲道:“胡錦旗!你可知你麵前之人是誰?你知道你現在在跟誰唱反調?”
胡錦旗跪下來:“微臣知道,殿下是金碧太子,未來的金碧之主。既然是金碧之主,就更該信守禮義廉恥,信守諾言。殿下在裘千夜和陛下麵前親口承諾要來找證據,如今證據就在,卻要毀滅,殿下日後登基為帝,想起今日之事,又該如何服眾?如何取信於民?”
麵對胡錦旗的慷慨陳詞,南隱被問得啞口無言。
他怔怔地瞪著胡錦旗看了好久,才從牙根後麵擠出一句:“裘千夜真是諸葛亮再世!他一定是算準了你會如此,才力薦你到這裏來和我一起找證據。哼!要不是我知道他根本沒時間安排布置這一切,我真要懷疑,這藥包,是不是他提前偷放在這裏的!”
胡錦旗道:“聽他所說,他發現童姑娘病了之後,就帶著童姑娘回了祈年宮,然後又從祈年宮離開。應該是沒有機會暗中下手布置。”
南隱哼道:“這可不好說。如今我是越發不敢信那個人了。他若不是先行運籌,就是神機妙算。否則他怎麼知道我們一定會在這裏找到這藥粉?”
他攤開手掌,看著手掌中已經被捏皺的藥粉包,無奈又生氣地說:“好,我和你一起回去麵聖。孰是孰非,就由父皇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