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品老子02(1 / 2)

品讀卷 關於《老子》的書十幾種 (一)

《講堂錄》記有“《老子》:……”

毛澤東何時讀的《老子》一書,他本人似乎沒有說過,別人的回憶文字中似乎也沒有提到過。

少年時代,毛澤東受的是舊式私塾教育;後來,他才上了新式學校,接受新式教育。他曾這樣概括自己早年讀書生活:我讀了“六年孔夫子”,讀了五年資產階級的書,然後才開始接觸馬克思主義。

是說自己在故園韶山附近多處私塾,先後上了六年學。所讀的書主要是儒家經典“四書五經”。“四書”指《大學》《中庸》《論語》《孟子》;“五經”即《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對這六年的私塾讀書經曆,毛澤東後來形象地概括為“六年孔夫子”。

1913年春,二十歲的毛澤東考入了湖南公立第四師範。第二年第四師範合並於第一師範,直到1918年夏季畢業,他在這所很有名氣的學校學習了五年半。在這五年多的時間裏,毛澤東主要以自修為主。他在湖南省立圖書館廣泛閱讀了中外文學、史地、哲學等書籍,特別是精讀了資產階級的社會科學、自然科學的代表著作,諸如亞當·斯密的《原富》、達爾文的《物種起源》、孟德斯鳩的《法意》、赫胥黎的《天演論》、盧梭的《民約論》、斯賓塞的《邏輯》,還讀了不少浪漫主義的詩歌、小說及古希臘的傳說故事。他把這五年的受新式教育形象地概括為“讀了五年資產階級的書”。

直到1920年,毛澤東第二次到北京期間,才讀到陳望道翻譯的《共產黨宣言》這本馬克思主義的書。

那麼,毛澤東是什麼時候開始閱讀《老子》這部書的呢?現在很難說得準確。因為《老子》一書不在儒家經書之列,所謂的“六年孔夫子”,自然不包括《老子》。不過,從《毛澤東早期文稿》一書的記載中,卻可以推知毛澤東品讀《老子》大概的起始時間。

1913年12月6日至13日之間,第四師範國文老師講“國文”課。在毛澤東的聽課筆記《講堂錄》中記有:

《老子》: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先。(“先”是原文“勝”的誤字——筆者注)(《毛澤東早期文稿》,湖南出版社1990年版,第595頁)

《講堂錄》是毛澤東1913年10月到12月,在湖南第四師範求學時所作的聽講筆記。毛澤東在長沙讀書時,寫的日記、各種讀書筆記、讀報摘記等是很多的,曾積有一大網籃,存放湘潭韶山家中。1927年“馬日事變”之後,他的族人為防反動派迫害,將這些東西搬到後山燒毀。他幼年的塾師毛宇居從灰燼中救出這本殘缺不全的聽講筆記和課本兩冊,珍藏到新中國成立後。現在保存下來的內容很少,隻有四十七頁,一萬餘字。前麵十一頁是手抄的《離騷》和《九歌》全文;後麵三十六頁冠名《講堂錄》。

《講堂錄》所記範圍很廣,在學術文章方麵,凡先秦諸子、楚辭、漢賦等應有盡有。其中孔孟儒家學說占有突出的地位。在中國的文化遺產中,孔孟主要是入世的思想。顯然,與青年毛澤東懷有改造國家和社會的抱負相符,故對孔孟學說感興趣。而老莊主要是出世的思想。所以,《講堂錄》留下老莊的內容不多。

就是說毛澤東在長沙求學時就開始接觸《老子》這部書了。《講堂錄》中記錄這句話,出自《老子》第七十八章。

就在同一堂“國文”課,老師還從哲學角度對老子學派做出了評論。《講堂錄》記載:

老子唯心派。(《毛澤東早期文稿》,湖南出版社1990年版,第600頁)

雖然寥寥五個字,但已不是講《老子》某個思想觀點,而是對老子為代表的整個學派哲學屬性的評估。

以上老師講、毛澤東記有關老子的兩條,雖然隻能證明毛澤東開始接觸《老子》一書了,但把這作為毛澤東讀《老子》之始,應該是有根據的。

《老子》一書,又名《道德經》,是中國思想史上道家的主要經典。相傳為春秋末期老聃著。《史記·老子韓非列傳》載:

老子者,楚苦縣厲鄉曲仁裏人也。姓李氏,名耳,字聃。周守藏室之史也。

孔子適周,將問禮於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與骨皆已朽矣,獨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時則駕,不得其時則蓬累而行。吾聞之,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色與淫誌,是皆無益於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孔子去,謂弟子曰:“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遊,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遊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繒。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