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品孫子111(2 / 2)

“馬援打常德五蠻、水苗”。馬援,(公元前14—公元49年)東漢初名將。東漢光武帝建武二十四年(公元48年),與中郎將馬武等率軍四萬餘人鎮壓武陵“五溪蠻”,翌年病死軍中。西漢時,漢高帝置武陵郡,治所在義陵(今湖南漵浦南),東漢時移治所臨沅(今湖南常德市西)。境內少數民族漢代稱“五蠻”“五溪蠻”或“武陵蠻”,與漢族錯居。東漢時“武陵蠻”曾不斷起義。馬援從黃河流域的洛陽進軍到長江流域的常德,在古代是較為少見的遠征,前後方路途遙遠,聯絡極不方便。在“五蠻”強盛、漢軍混亂戰局前途凶險的境況下,馬援用“矯詔”(假傳聖旨)的辦法“招撫”起義的原住少數民族,不失為剿撫並用中的上策。

據許多史料記載和文章介紹,毛澤東在“廬山會議”上批判彭德懷,動情動怒“上綱”很高。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舉例論理並沒有僅憑感情衝動走極端,也還注意到事物的辯證性。他一方麵認為彭老總在井岡山和中央蘇區時說“為了革命,專之(專擅)可也”是“無紀律性”,另一方麵他還是承認“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有一定的合理性,他舉彭德懷打朱懷冰、馬援打常德五蠻的古今戰例,意在說明“不可能請示,沒有辦法,專之可也”(指彭德懷),“相隔太遠,遇緊急措施,專之可也”(指馬援)的道理。

從軍事學術角度來探討毛澤東這次談話的內容,較之以前,他對孫子“君命有所不受”的思想,又有三點新的解釋:(一)“封建時代,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因相隔太遠,遇緊急措施,專之可也。”專之可也的前提是路途遠、情況急。(二)那麼現當代呢?“現在有無線電、電話、汽車,還可以步行、騎馬嘛。”路途再遠,情況再緊,現時的通信和交通工具都可以迎刃而解排除萬難,言外之意是現在“君命有所不受”的客觀條件已經不那麼充分,與“封建時代”大不相同了。(三)“各人都用此理論,那怎麼辦?”此理論指“為了革命,專之可也”。都強調“君命有所不受”,還會有統一的步調、統一的紀律嗎?

當然,毛澤東此次談話的側重點不在於討論軍事學術,而在於批彭,在於批判彭德懷的“黨性、組織觀念、紀律觀念差”。曆史已經證明並且還將繼續證明,這個批判是錯誤的。“為了革命,專之可也”不失為忠誠戰士的心聲。隻要將其與服從上級服從命令辯證把握,隻要不是一種各行其是的借口,隻要其“專”不是獨斷專行,隻要分寸把握得當,它不失為獲取戰爭勝利的軍事指揮原則之一。

即使在今天,“君命有所不受”和“為了革命,專之可也”的精神也還有發揮作用的空間。1982年,在阿根廷與英國之間,爆發了爭奪馬爾維那斯群島的戰爭。馬島距英國一萬多海裏。英國特遣艦隊司令武德沃德少將、登陸突擊隊隊長穆爾將軍,都曾經向他們的上司要“真正的指揮權力”,而他們的上司都毫不含糊地答應給他們不受任何幹擾的指揮權。國際軍界將這稱之為“委托指揮”。馬島之戰,英軍勝出,更使軍事評論家們和軍事理論家們大談特談“委托指揮”的高妙。如果我們對東、西方的軍事哲學不抱任何成見和偏見,你會感觸到孫子的“將能而君不禦者勝”,毛澤東的“臨機處置,不用請示”,英軍的“委托指揮”,它們之間盡管時代有別,內容差異,但有相通精神,反映共性的是規律!這也是英雄所見略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