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品孫子122(1 / 2)

附錄卷 毛澤東與孫臏指揮藝術 (一)

“孫子臏腳,兵法修列”

1962年1月30日,在擴大的中央工作會議(即有名的“七千人大會”上,毛澤東講到一個人的工作崗位“下降和調動”時,他說:

我認為這種下降和調動,不論正確與否,都是有益處的,可以鍛煉革命意誌,可以調查和研究許多新鮮情況,增加有益的知識。我自己就有這一方麵的經驗,得到很大的益處。不信,你們不妨試試看。司馬遷說過:“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底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司馬遷講的這些事情,除左丘失明一例以外,都是指當時上級領導者對他們做了錯誤處理的。我們過去也錯誤地處理過一些幹部,對這些人不論是全部處理錯了的,或者是部分處理錯了的,都應當按照具體情況,加以甄別和平反。但是,一般地說,這種錯誤處理,讓他們下降,或者調動工作,對他們的革命意誌總是一種鍛煉,而且可以從人民群眾中吸取許多新知識……(《毛澤東著作選讀(下冊)》,人民出版社1986年8月第1版,第816—817頁)

毛澤東講話中引用司馬遷的一段話,出自他的《報任少卿書》。任少卿即任安,少卿是他的職務,他是司馬遷的朋友。司馬遷在這篇書信中說:

古者富貴而名摩滅,不可勝記,唯倜儻非常之人稱焉。蓋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底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鬱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乃如左丘無目,孫子斷足,終不可用,退而論書策,以舒其憤,思垂空文以自見。

《史記·太史公自序》中也有類似的說法。司馬遷認為許多著作家(他們本是政治家、軍事家、思想家、史學家)都是由於遭遇不幸,受到社會的迫害和壓抑,有“道”難通,有誌難申,為了表達意見,化解鬱結,抒發怨憤,才著書立說,以留傳後世的。

司馬遷一連舉了七個人和《詩經》作者的例子,其中包括孫臏。司馬遷指出孫臏等人“意有所鬱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特意說明“乃如左丘無目,孫子斷足,終不可用,退而論書策,以舒其憤,思垂空文以自見”。

毛澤東則說:“司馬遷講的這些事情,除左丘失明一例以外,都是指當時上級領導者對他們作了錯誤處理的。”孫臏的上級是龐涓,他對孫臏施以“臏刑”,顯然是典型的“做了錯誤處理”!當然,龐涓不是一般的“錯誤處理”,而是有意陷害,用刑致殘!

雖然,毛澤東在這裏談的是“錯誤處理幹部”也會讓他們受到鍛煉,學到知識,不是談論著書立說問題。可是有一點是明確的,毛澤東對“孫子臏腳,兵法修列”的曆史故事是熟知的,並拿它來說事。

孫臏,戰國中期齊國人,孫武的後代,傑出的軍事家和軍事理論家。生於阿、鄄之間(今山東陽穀、鄄城)。生卒年月不可考。真名失傳,因遭龐涓陷害,受過“臏刑”,故後人稱之為孫臏。

少年時,與龐涓同在鬼穀子門下學習兵法。龐涓先下山,在魏國為將。但他嫉賢妒能,自知才能不及孫臏,恐其日後勝過自己,便暗中把孫臏召到魏國,然後施毒計,處孫臏以“臏刑”(剔去膝蓋骨)。毛澤東引司馬遷的話說“孫子臏腳”,即指此事。

孫臏受辱不屈,詐瘋過市,麻痹龐涓。後在齊國使臣的幫助下,來到齊國,客居齊將田忌家中。田忌與齊威王賽馬,采納孫臏之計,以下駟對上駟,以上駟對中駟,以中駟對下駟,兩勝一負,首勝齊威王。孫臏賽馬談兵,齊威王大為賞識。不久,即拜孫臏為齊國軍師。“田忌賽馬”故事中隱含著孫臏以弱勝強的兵法要道,被後人稱為“駟馬之法”,或“三駟之法”。

公元前354年,魏將龐涓率軍八萬攻趙,包圍了趙都邯鄲。次年趙國向齊國求救,齊威王令田忌為將,孫臏為軍師,出兵救趙。田忌打算直趨邯鄲,包抄魏軍,以解趙圍。孫臏不同意,提出了“批亢搗虛”的作戰方針。他形象地比喻說:要解開一團亂絲,隻能用手去梳理,不能強拉硬扯。要排解爭鬥,隻能善言相勸,不能動手參加。現在魏國和趙國打仗,精銳之師調到國外,老弱殘兵困守國內,應“引兵疾走大梁(魏都城,今河南開封西北),捃其街路,衝其方虛”。龐涓必然棄趙回師自救。這樣既解了邯鄲之圍,又可截擊魏軍於歸途。田忌從其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