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礡雲挺感激周軒,當然也有點小尷尬,又慶幸這一路上都在馬上,不必多說什麼。
等眾人風塵仆仆的到了韓冬麵前,難免將韓冬嚇了一跳。
薛礡雲深知韓冬,一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腦子裏頭肯定亂想他,他也不在意,將懷裏的聖旨給了他,“我們先來了,賞賜多是錢財,戶部撥款,今年堯州軍多發一個月的軍餉。”
韓冬咧開嘴笑,伸手捶了他肩膀一下,不同於其他人對薛礡雲有身份上的敬畏,“你小子行,太上皇也沒難為難為你!”
薛礡雲也不生氣,“趕路趕的急,你快安排我們沐浴,先睡一覺再說話。”
“喲!”韓冬點了點自己的隨軍小廝,指揮他出去喊人燒水,這才接著嘲笑礡雲,“這成了家就是不一樣啊!”圍著他轉了兩圈。
周軒等人也紛紛落座,個個都累的實在,韓冬嘿笑,“勞動了諸位將軍大人們連夜奔襲來堯州勞軍!”一點兒感動的意思都沒有。
周軒揉了揉額頭,一副無奈的模樣說道,“沒辦法,有人急著回家祭灶,並不像我們這些個沒成家的,到哪兒都行……”
薛礡雲臉一下子紅透了,韓冬看看周軒,再回頭看看他,帶著眾人哄堂大笑。
聖旨中不僅韓冬的品級升了一級,不過仍稱為遊擊將軍,一行人仍舊住在原來的望月山莊現在的遊擊將軍府,薛礡雲匆匆洗漱了,關好門窗趴到床上立即睡了過去,兩個時辰後醒來,也沒有立即起來,而是算了算日子,今兒是臘月二十一,勞軍肯定要吃喝一頓(他就是這樣理解的),鬧騰到晚上,要是連夜趕回去,說不準臘月二十三早上就能回宮……
想到這裏,他精神一震,立即坐了起來。
大步出了門,韓冬安排的小廝在門外。
“周將軍他們人呢?”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裳,雖然沒讓他準備行囊,如意卻將他的親王常服交給了周軒,勞軍的時候正好穿著,不光是他的臉麵好看,也讓她麵上有光,這常服可是太上皇所賜。
雖然心裏甜蜜,可還是覺得以後不要惹她生氣為妙,否則她都不需要跟他吵架,直接下到旨意,讓他奔波上三千裏地,就夠他受的了……
“周將軍等人睡在您的隔壁。”小廝答話。
他點了點頭,正要去喊人,韓冬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你們來的倉促,我這裏將今日休班的都喊了過來……”
周軒睡眼惺忪的推門出來,“來吧,我這就好了。”其他人陸續的也從他身後魚貫而出,一水兒的深青色繡銀雲紋的雲緞常服,中間紮著銀白底繡盤龍紋的腰封,個個都是好身段兒。
韓冬隻覺得自己要被閃瞎眼了,他在這堯州天天喝風啃土,自己快跟土行孫有了一拚,陛下卻從京城弄了一趟兒小嫩蔥過來紮他的眼……
周軒這次勞軍還帶了個消息給韓冬,明年開春,陛下有可能讓甘州軍跟堯州軍換防,人數也不多,頂多三五千人,叫韓冬多個思量。
韓冬有點發愁,勞軍酒宴上拉著薛礡雲訴苦,“堯州軍你也知道,當初從京中帶了那幾千人,*娘*的的,那有門路的早找門路調走了,沒門路的留下來也不怎麼心甘情願,這好不容易養熟了,誰願意去甘州?”
薛礡雲幫他倒滿了酒,“論起這些事,我懂得比你少多了,隻不過聽說甘州那邊似乎發現了什麼礦,好像軍餉也是不少……”
韓冬馬上變了臉色,諂媚道,“換防的話,將軍們換不換?”就差上手搖晃了薛礡雲了。
薛礡雲連忙搖頭,“我不知道,陛下的事情我不過問。”
“別這麼說,堯州,好歹你也是從堯州軍中出來的,這飛上,嗯,天了,”抓抓他衣裳上的龍,“也不能忘了咱們留在堯州的這些蟲蟲們啊……”
周軒坐在韓冬右側,聽了這話,笑的噴出一口酒來,韓冬忙道,“看來這劍舞不錯,看賞!”
舞劍的人上前謝恩,薛礡雲一垂頭,隻覺得眼前一道亮光閃過,麵對危險的直覺叫他脫口而出,“小心。”手中的酒杯先扔了出去。
酒杯撞上銀霜劍,尖銳的破空聲中間一頓複又直直的向前,舞劍之人竟然是刺客!
薛礡雲身份最高,竟然也是應變最及時的,一刹那,宴會的大廳便亂哄了起來,舞劍的足有二三十人,又個個都是高手,周軒韓冬反應慢了半步,也幸虧大家都是武官,沒有武器雖然落了下乘,但是依靠桌子酒壺等物也能抵擋一陣。薛礡雲徒手上前,很快奪了一柄劍,先幫著快要不敵的韓冬禦敵。韓冬剛才多喝了幾杯,氣得目光發冷,大喝道,“敢於在老子高興的時候觸老子眉頭,來人,弓弩手在外圍,一個不準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