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馬叫什麼名字?”
薛礡雲看了看自己的戰馬,自己這匹戰馬還是用一百兩金子跟個夷人換的,“沒有名字呢,要不你幫忙取個?”說完自己先笑了,在馬上拿著馬韁行禮,“請陛下賜名。”
如意撫著疾風的馬毛,笑著說,“叫小風怎麼樣……”
薛礡雲心中後悔都表現在臉上,叫人目不忍視。
“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嗯,不如叫小黑?”
一點也沒有取名誠意的燕國皇帝陛下哈哈大笑著伏在自己家疾風的馬背上。
疾風得意的甩著馬尾。
旁邊是石化的礡雲跟小黑。
兩人在馬場裏頭廝磨了一個時辰,如意堅持要騎小黑,礡雲起初不肯,他的馬是野馬,雖然被馴服了,可是隻認自己一個主人,後來鬆口,兩人同騎一匹,小黑的馬速竟然也沒有慢下多少來。
如意一說,礡雲就笑了,“你才多重?行軍打仗,戰馬上頭負的東西有時候都比你重呢。”
如意順了順小黑的馬毛,“改天咱們去上林苑跑馬去。”
馮琳帶著人抱著插好瓶的梅枝先去了和泰殿,當然如意跟礡雲都不在,李淨留在門口,他從前也是認識這位馮女官的,當下說道,“陛下不在。”
馮琳謝了李淨,帶著人去正陽宮,她本來是想借機過來看一眼的,現在看不著也沒往心裏去,見李淨恭敬的站著,想了想問了一句,“陛下才在後頭,聽見薛郎君不舒服十分著急,不知薛郎君現下如何了?”
“郎君無事,陛下跟郎君去了後頭騎馬去了。”李淨恭敬的回道。
如意是怎麼也沒想到薛礡雲跟馮琳為了爭自己,已經小小的交了一手了。李淨是薛礡雲特意留下的。
這廂如意跟薛礡雲還在說話,“要是在草原上跑一跑就好了。”
薛礡雲將她往自己懷裏攬了攬,下巴蹭著她的頭頂,“等以後有機會,”胸腔震動,“咱們到時候再比一比。”
如意笑著瞪了他一眼,“你不服呀?”
薛礡雲將馬鞭一抖,收回手中,動作不花俏,卻十分瀟灑好看,如意立即拉他胳膊,“這個,你教我。”
薛礡雲猶豫,甩不好,不是打著馬就是打著自己,剛要說話,見她眼睛都閃星星了,心裏一軟。
結果就是他為了護著她挨了好幾抽,也算是自作孽。
好在如意並不愚鈍,兩刻鍾就學會了。
正好太上皇也遣人來催促他們回去,兩人便回了和泰殿先換了衣裳再去正陽宮。新年宮中他們總是要一起吃飯的。
臨出門,如意突然想起來,對李淨說道,“明日叫人來給你主子做些騎裝。”
薛礡雲進了正陽宮當然免不了被刺,這回是太上皇,“不舒服就躺著,大冷天騎的什麼馬?”
礡雲剛要請罪,如意笑著說道,“他躺著來著,是我看問題不大,硬拉他起來去跑一跑,這不出了汗就好多了。”過年請禦醫總歸不吉利,能不請就不請也是宮中一向的做法。
好在太上皇體貼皇帝新婚,也沒有真的多麼為難他們,接下來的幾日雖然如意仍舊按時請安,可請安後也很快就被打發走了,太上皇找到了新樂子,跟王太常倆人換了尋常人家的衣衫出去逛廟會。
起初如意不同意,太上皇生氣,“朕在河道上幫你忙吃了大半年沙子你都不掛念,現在朕隻不過在京中出去玩玩,你看看你那表情……”
如意隻好退讓一步,“那讓礡雲跟著您吧,也替您跑跑腿什麼的。”
太上皇不樂意,“朕腿腳好著呢,不用他。”
最後沒辦法,如意隻好找了君如夜,君如夜現下是暗衛首領,若非傳召一般不會輕易出現在她麵前,可太上皇不是出去玩一日兩日,這廟會從正月初六開始直到正月十五,整整十日的時間,若要找人確保太上皇的安危,非君如夜莫屬。
“太上皇有自己的暗衛,朕不要求你時刻跟緊了他老人家,但是太上皇的安危重於一切,暗衛調配你要親自布置下去,此事不容有失。”
君如夜應道,“是。”聲音幹脆凜冽,帶著殺伐之氣。
如意見他已經隱隱有了暗衛首領的氣概,心中一動,抿唇打量,如若說礡雲像玉一樣冷,那麼君如夜就如同寒鐵一樣冷,前者雖冷可以親近,後者卻像是兵器,近之輕則見血,重則殞命。
一柄兵器,並不需要旁人的憐惜。
她雖然有心恩賞,卻知道賞不如不賞,每個人都有職責,都有要走的路,就是神佛,也隻俯瞰眾生,並不言語,何況她隻是個皇帝。
成為了夫妻,隻要兩人在一起,其中一人的動靜是無論如何都瞞不過另一個人的,薛礡雲知道如意今日在書房見君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