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胡禦醫奉皇後之命,過來給您看診。”
鶯兒從外麵進來,並沒有向裏走,而是停下來,站在一旁,請跟在身後的胡禦醫先走進去。
寢殿裏,葉瓊薑抱著個木盆,正在那埋頭猛吐。懷孕差不多兩個月左右,害喜的症狀明顯得多,她的身體反應也比較劇烈,每天吃了飯,便要吐出去,折騰得一刻也不得安穩。
鶯兒忙走進去,幫著她拍背,“胡禦醫,您快來給娘娘看看,最近為什麼總是吐得這麼厲害啊。”
懷孕的事情,曲禦醫守口如瓶,葉瓊薑也沒告訴她,所以鶯兒一直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幾次想去找禦醫來看看,也被葉瓊薑阻止了。
這一次,胡禦醫竟然找上門來,鶯兒真是欣喜之極。還是奉了皇後的命令,看來,皇後雖然一直沒來瓊露殿,但這心裏,還是有娘娘的。
葉瓊薑吐了一陣,終於好受了一些,將木盆放到一旁,自然有伺候的宮人收拾出去。
她臉色有些蒼白的轉頭看了看胡禦醫,冷然道: “他讓你來的?哼,就知道他會如此。”
顧容止摸到了她的脈象,這是讓胡禦醫來做確認的。
她以為寧歌殿大火之後,顧容止就會派人過來的,卻沒想到,竟然來得這樣遲。
胡禦醫上前行禮,隻是正常的請脈,沒有說別的。
大家都是老相識,而且胡禦醫應該是比較了解葉瓊薑和顧容止之間的真實情況。有些話有些事,心照不宣便好,真的不必多言。
葉瓊薑也沒難為他,在鶯兒的伺候下,緩緩躺在床上,配合的伸出手腕。
胡禦醫診了左腕,又換了右腕,凝眉診了半天,鶯兒看的著急,忍不住問道:“胡禦醫,娘娘到底得了什麼病?要緊嗎?”
胡禦醫抬頭看了鶯兒一眼,尋思了一下,將手枕等物慢慢的收到藥箱裏,卻是向著葉瓊薑道:“娘娘不用擔心,等會微臣給您開兩副安胎藥,可以將害喜的症狀緩解一二。”
“安胎藥?”鶯兒大吃一驚,又重複了一遍,“安胎藥?你是說安胎藥嗎?那……那我家娘娘有喜了?”
鶯兒驚喜萬分,“娘娘,您,您……您這是懷了龍——呃……”
她本想說是懷了“龍種”,可話到嘴邊,才想起來,這皇上可不在宮裏,自家娘娘懷的肯定是皇後的孩子,這可就不能叫龍種了吧?
那應該叫什麼?鳳種?好詭異的名稱……
“那個,奴婢給娘娘道喜!”不管了,才不管什麼稱呼呢,反正皇後是早晚要成為新皇的,這孩子懷得也太給力了!鶯兒幹脆也不說了,直接拜倒恭喜。
葉瓊薑沒理會鶯兒,隻看著胡禦醫,神情淡然的問道:“胡禦醫可診得出,這孩子,本宮是什麼時候懷上的?”
她非常清楚,顧容止派了胡禦醫過來,無外乎隻有兩個目的,其一是確定她真的懷有身孕,其二則是想確認一下,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說實話,她自己也拿不太準,上次曲禦醫診斷結果是一月左右,這樣一個時間範圍,真的很難確定孩子的父親,隻能說,各自都有可能。
以胡禦醫的高明醫術,她也很想確認一下。
胡禦醫恭聲答道:“娘娘,您受孕時間大概是兩個月左右。”
葉瓊薑秀眉蹙起,聲音裏帶上怒氣,“到底是左還是右?”
“……娘娘息怒,孕育之事,有其微妙之處,微臣也無法判斷到如此精準。”
葉瓊薑看看恭恭敬敬彎腰而侍的胡禦醫,也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竟然連他也無法確定。
鶯兒笑道:“娘娘,您別著急,人說十月懷胎,您再著急,也得足月了才能誕下皇子啊。奴婢聽人家說啊,這十個月,過得可快了呢!”
鶯兒隻當瓊妃娘娘心急生子,所以想要確定受孕的日期,“娘娘您快躺下,奴婢送胡禦醫回去,順便抓藥回來。”
出了寢殿,鶯兒喜滋滋的湊上去,“胡禦醫,我家娘娘有喜,這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奴婢經驗淺薄,還請胡禦醫跟奴婢說說,這懷孕時期,都需要注意些什麼呢?”
胡禦醫微微一笑,從藥箱裏拿出紙筆,刷刷刷的寫了張藥方出來,交到鶯兒手中,“鶯兒姑娘,老夫還要去勤政殿將瓊妃娘娘的情況回稟皇後,你先到禦醫院去抓藥吧,你到了那裏,自然有人告訴你需要注意些什麼。”
鶯兒恍然,接過藥方仔細揣好,“哦哦,對的,對的。胡禦醫您請,快將這個好消息傳給皇後娘娘,讓他,也高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