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嫉妒衝昏大腦的人,讓葉瓊薑無言以對。
顧容止忽然道:“小嚴子。”
小嚴子一驚,看了看太子殿下,連忙躬身道:“皇後娘娘。”
“你就不想說點什麼嗎?”
小嚴子怔然,突然一滴冷汗從腦門滲出,“奴,奴才不明白皇後娘娘的意思……”
顧瑀眼眸轉動,“小嚴子也牽扯在此事之中麼?”
顧容止不語,隻有四平堆起滿臉笑容,“回稟太子殿下,奴才查到,鶯兒姑娘從瓊露殿出來之後,是進了鳳鳴殿小嚴子的寢處。”
顧瑀眸光一閃,如利劍一般射向小嚴子。
小嚴子打了個冷戰,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葉瓊薑也回眸望向小嚴子,“鶯兒真的去找過你麼?她找你幹什麼?”
顧容止淡淡道:“說吧。她為何去見你?”
小嚴子麵對三人逼視的目光,忽然用力磕頭,把眼睛一閉,高聲道:“奴才該死!鶯兒,鶯兒……她,奴才跟她是,是私自幽會。”
鶯兒已經死了,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又何必說出來,讓瓊妃傷心,讓太子難做,當著皇後的麵,這些話要是說出來,豈非暴露了太子殿下的意圖?
隻要他不說,鶯兒在瓊妃娘娘眼中,依然是忠仆。
雖然再無裨益,卻至少能落得一個厚葬。
隻要他不說,這真相,便會永沉海底。
暗暗道一聲對不起了,小嚴子掩麵而泣,“她來奴才這坐了坐,就走了。何曾想到竟是最後一麵……”
為了能夠掩埋這個秘密,隻有汙了她的名節,才能讓這謊話變得合情合理。何況自己是個太監,這名節汙也汙不到哪裏去。
葉瓊薑聽得心中一痛,這種情殤之痛,她最是能夠體會。她跟莫華何曾不是如此?隻不過比小嚴子和鶯兒略微幸運的是,他們現在都還活著。
芷瑩怒笑,“你哭什麼?她就是個渣滓,有什麼好哭的!深更半夜的,你們以為我會無緣無故的出手害她麼?是她先動的手!”
她一把撕開衣領,雪白脖頸上赫然是兩個漆黑的手印,“你們看!”
這樣的痕跡,再結合鶯兒脖子上的手印,不必再多說什麼,任何人都能夠想象得到,鶯兒從鳳鳴殿出來,遇到了芷瑩,兩人言語失和,廝打起來,最後鶯兒反被芷瑩掐死,推入河道之中。
這種事情,在皇宮之中,實在是普通得很。
顧容止皺眉,“拖下去,立刻處死。”
“是。”
四平應了一聲,向著兩旁的小太監一揮手。跪在地上的芷瑩立刻就被拽起來,向後走去。
上一刻還在怒笑的芷瑩,陡然間一臉驚悸,仿佛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啊不!不要!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你……”
不對,不對啊!這跟四平告訴她的結果完全不同!怎麼可能是處死!!
不是說好了,隻要她承認殺死鶯兒,就可以從苦役苑中釋放出來呢!
她急的雙腳亂蹬,縱聲喊叫,“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皇後娘娘……”
四平使了個眼色,拖著芷瑩的小太監便狠狠的將她的口鼻一起捂上,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口鼻同時被捂住,密不透氣,很快的芷瑩就無力掙紮,由著太監們拖了下去。
葉瓊薑呆呆的看著被拖走的芷瑩,內心翻騰,不知是何滋味。無論是樂兒還是芷瑩口中的鶯兒,她都是如此的陌生,或許她從來就沒了解過鶯兒的心性。
顧容止邁步走到葉瓊薑身旁,輕輕拉住她的手,明顯察覺到女子的身體一僵,想要抽離的手卻被他緊緊握住,“人死不能複生,你不要太難過。”
他的聲音,如春風拂麵在耳邊響起,是無法形容的輕憐蜜愛,“我送你回去吧。”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當著顧瑀的麵,讓葉瓊薑無法拒絕,不得不跟著他的腳步移動。
顧容止忽然又停下來,回頭吩咐四平道:“既然這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將調集來的強弓手都退去,皇宮中的守衛也都恢複如常吧。”
話到末尾,他的眼神似有若無的飄到顧瑀身上,一觸即收,隻有唇角隱隱見著笑意。
等到眾人離去,顧瑀看了看小嚴子,“你說的都是真的?”
小嚴子一抖,強自鎮定,“奴才不敢欺騙殿下。”
既然已經決定隱瞞,那麼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會咬住不鬆口的。
顧瑀點了點頭,抬頭掃視了一下四周,緩聲道:“宮中戒嚴已解,這兩天是最易鬆懈的時候,這兩天便著手準備吧。”
“遵命。”
至於準備什麼,不用多說,小嚴子也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