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月愣了一下,隨即皺眉:“暮雲卿,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這邊還留著不知道幾個的暗樁,隨時給暮雲卿傳遞消息。
好吧,這是暮雲卿和那些暗樁的能耐,他查不出人來自認技不如人。
但是暮雲卿已經把他埋下的暗樁都揪出來殺了,偏偏還要在他麵前拿這件事說,這不是當麵打他的臉嗎?
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暮雲卿抬眼看他:“你不是還有個能得到朱邪玉麟身世的能人嗎?要不要讓他來西北軍。我保證不殺他。”
杜明月想都不想,快速道:“既然你已經打算好了,中路軍我沒理由不收不是。那就三天後吧,慢走不送。”
暮雲卿嘴角上挑的弧度,悄無聲息地再次上挑了一點點。
犧牲一晚上的睡眠到處月部軍營走一趟,真是收獲多多啊。
確認暮雲卿離開之後,杜明月轉身走到牆邊的櫃子邊上,伸手扭動了上麵的花瓶,隨後,他身側的一麵牆無聲地滑向一邊。
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道出現在眼前,從中走出來一個白衣斯文的男子,正是陸彭旭。
杜明月看著這個跟了自己有七年之久的男人,輕歎一聲,道:“不管在哪裏,做細作總是不安全的。”
陸彭旭笑了一聲,道:“我知道。隻是,我甚少在軍中走動,除了將軍和影子營,基本上沒人見過我。讓我去西北軍,對將軍利大於弊。”
杜明月有些尷尬:“你是我的得力助手,去哪裏都是損失。”
陸彭旭眼神暗了一下,走近他,道:“將軍對我如此器重,小生無以為報,不如就……”
杜明月後退兩步,轉開視線,道:“我聽說朱邪玉麟親自為暮雲卿訓練出了一批影子營,你倒是可以試試。由你親自調教的,就算及不上你,能力也該不差。”
陸彭旭也站定,笑容和煦,看著杜明月沉默半晌,躬身行禮:“是,屬下告退。”
目送陸彭旭走進暗道,杜明月才轉動花瓶關上牆麵,坐在床上,眉頭緊鎖。
他剛剛騙了暮雲卿,他雖然沒有暗樁留在黎國西北軍,但並不代表著西北軍中就沒有人給他傳消息。
根據那人送來的消息,朱邪玉麟即使在處月部軍中,也能通過暗樁將消息傳回去,看暮雲卿的表現,似乎那消息還挺重要。
杜明月將身邊的人篩選一番之後,開始逐一排查。
陸彭旭是第一個。
不僅僅是因為杜明月還是比較信任他的,更因為這個男人太聰明了,杜明月若在別人身上做了小動作,難免不被他知道。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暮雲卿如所言一般,親自帶領著西北軍,以廉成曆為先鋒官,奔襲處月部軍營。
廉成曆如有神助一般,避過了杜明月布置下的陷阱,在瞬息之間就到達了處月部的主營,差點沒讓杜明月在全軍麵前上演一場裸奔的戲碼。
之後,士兵們也反應過來了,杜明月在陸彭旭的協助下,快速恢複狀態,帶著副將親自迎敵。
因此,在晨曦未明的時候,暮雲卿帶著大軍到了戰場,就看見滿眼的混亂。
而這個時候,從混亂的處月部軍隊後側,轉出來一隊身穿夜行衣的士兵,巧妙地避開戰場,很快就繞到黎國西北軍的左翼邊上。
而這次率領左翼的人,是一個從未在西北出現的生麵孔。
那個人,是邱昱。
而這個從未接觸過戰場的公子哥顯然並不適應這種血肉橫飛殺聲震天的場麵,整個左翼在他的帶領下,在那支詭異的隊伍衝擊下,一觸即潰。
邱昱倒沒有一個人先跑,他拚命嘶吼著整合隊形,邊鼓舞士氣,邊一路讓手下士兵撿起己方受傷的士兵,找準方向,輕巧靈活地——跑了。
暮雲卿率領著中路一馬當先到那混戰的場地上去了,而原本應該牢牢跟在他身後、成尖刀形插入敵軍心髒的中路,今天卻像是吃錯藥了一般,混亂起來。
暮雲卿擦過杜明月,兩人虛招一晃,錯開來。
暮雲卿在敵軍中轉了一圈,沒人敢上來挑釁他,他也樂得在一片混亂中創造自己的安靜天地,還時不時伸手救幾個人,狀態是前所未有的悠閑。
在他看來,這根本不是一場戰鬥,不如說是一場鬧劇。
鬱竹正前兩天派人來宣旨,恢複他主將的職務,卻沒有將他的權力全部恢複。也就是說,今後他的打仗,還是會受到副將甚至是文書的強製製約。
這讓暮雲卿很不習慣。
與其讓自己被人鉗製,不如就讓鬱竹正看看,沒了他暮雲卿的西北軍,會是什麼摸樣吧。
廉成曆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收集了自己的先鋒軍,和暮雲卿站在一起,冷眼旁觀。
中路的士兵原本是實力最強也是人數最多的。
但一個半月前,邱昱和邱涼意來帶軍營,帶來了自己的侍衛,根據聖旨,那些侍衛被編入中路大軍。
一個月前,陸續又有不少世家大族的繼承人或者精銳,帶著大量的侍衛也來了西北軍,鬱竹正一紙聖旨將他們也歸入了中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