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原來的青煙，不等鬱竹正說出這番話，必定會不管不顧地答應了吧？
攫取利益的男人，從來都隻把女人當成實現目標的工具，朱邪玉麟斂眉，周旋在這些人之中，她覺得好累。
宋燁修看了眼鬱竹正，抬起雙手，用柔軟而近乎輕慢的姿態，在空氣中一點一點劃動起來，就在他收手的時候，原本空無一物的空氣中，驟然爆發出明亮的光，一個兩人高的人形物體，逐漸顯現出來。
鬱竹正看得一愣，眼中又是驚喜又是震驚：“這……就連洛未都沒有做到，宋國師果真高人！”
宋燁修並沒有看他，而是轉向朱邪玉麟，笑道：“你問問它，處月部怎麼樣？”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隨即咬著下唇，往那個人影的方向走了兩步，仰起頭，問道：“你為什麼留在這裏？”
如果隻是一團水汽，在暗道打開的時候，它就可以離開了。為什麼要被人困在這裏？
那團人影原本還因為朱邪玉麟的靠近而張牙舞爪地生氣，聽見朱邪玉麟這麼問，卻忽然安靜下來，片刻，影子就開始劇烈地顫抖，幾乎要抖散了架。
朱邪玉麟一驚，回頭看宋燁修，卻見他走到鬱竹正身前，兩人低著頭，不知道在說什麼。
朱邪玉麟想起宋燁修所說的，他會給她創造條件，但什麼都不會告訴她，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去探明，就深吸一口氣，對著那影子道：“你甘心嗎？”
那影子慢慢地停下顫抖，微微俯下身來。
雖然看不清它的臉，但朱邪玉麟能感覺到它的視線，冰冷潮濕，卻不帶惡意：“巫師，你為什麼回來？你也不甘心嗎？”
“我被活人獻祭了，你說我甘不甘心。”朱邪玉麟有意引導它。
那影子似乎有些混亂：“可是，當時是你主動要求這麼做的……你已經和他在一起了，為什麼還會不甘心呢？”
什麼意思？
朱邪玉麟皺眉，放慢語速，刻意帶上了遲疑和憂傷：“我想和另一個人，在一起。”
那人影果然猛然一顫，看著她的眼神就變成了驚訝和討好：“你還想著主人？所以你出來了嗎？你來找我……可是我幫不上忙了。”
朱邪玉麟看了眼宋燁修，隻見他還和鬱竹正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也沒有在意：“因為你現在沒有力量了嗎？”
“不是的。”人影的語調帶上了絲絲困惑，“在接受獻祭之後，我的力量就變強了很多。但是這個地方有一個陣法，我沒辦法離開，我要一直守著……守著……”
朱邪玉麟見它說到關鍵的地方竟然不說了，一斂眉，大膽猜測道：“守著暮家的印主？”
那人影一顫，語調就帶上了哭腔：“我也沒有辦法，我離不開，我也不想開啟陣法的！但是主人想見你，印主也想出來……”
“我也想見他，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好不好？”朱邪玉麟放柔了聲音，安慰道。
人影忽然晃動了一下，看著朱邪玉麟的視線中的驚奇簡直都快要化為實質了：“你不是一直就在主人身邊嗎？怎麼會不知道他在哪裏？”
朱邪玉麟猛地睜大眼睛：“我一直在他身邊？”
能夠符合這個條件的，不就隻有暮雲卿一個人？可是，暮雲卿不是暮家的返祖之人嗎？難道他不更應該接近暮家墓葬群裏的那位？
人影搖搖晃晃地點頭：“你身上主人的味道還很新鮮，應該是今天才接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