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玉麟皺眉,按照她現在的路線推斷,她一定會經過自己所帶著的這個灌木叢,她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選擇現在就擒拿下她。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梁奇峰,在一驚之下可能做出的攻擊可能她都控製不了,不如趁著現在梁奇峰還不能近身接觸她的時候,就把人拿下。
不管在什麼情況下,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這不是自私,這是為了更好地為國家做貢獻,這是為了更好地發揮自己的價值。
朱邪玉麟掂量了下手上珠子的重量,隔著灌木叢瞄準,忽然雙手齊齊用力,珠子狠狠地穿破空氣,擊打在那披著鬥篷的人的膝蓋和肩膀上。
沉悶的痛哼伴隨著關節脫臼的聲音響起,朱邪玉麟快速躍出灌木叢,在地上翻滾而過,用一記小擒拿手,將人扭著胳膊臉朝下按在地麵上。
“不許動,不然我要你的命!”朱邪玉麟微微動了動身子,用腳踩住她的雙手,同時一把掀開鬥篷。
暴露在空氣中的人正是她要找的人——梁奇峰。
梁奇峰一眼看見朱邪玉麟的時候還驚惶了一下,但見她身邊並沒有跟著其他人,隻下一秒就笑了出來:“難道名動天下的舞姬青煙,竟也落得一個被人拋棄在荒山野嶺的下場?”
朱邪玉麟隻是笑了笑,她剛才滑下來的時候衣服難免在山壁上剮蹭,現在形象狼狽了點是情有可原,但梁奇峰一開口就是這樣的猜測,卻是把自己的處境也說了出來。
“我倒是沒想到,你有這樣的心機和手腕,連自己的身子都能舍得出去做武器,怎麼還能被人給拋棄在……”朱邪玉麟環顧四周,可以頓了頓,才說,“荒郊野外呢?”
梁奇峰整張臉都黑了,冷冷地盯著朱邪玉麟,眼中的憤恨和陰毒如有實質。
朱邪玉麟倒是不在意,她看過不少人臨死前的樣子,有懵懂無知的也有解脫放鬆的,更多的,則是像梁奇峰這樣,充滿著不甘心和惡毒。
朱邪玉麟歎了口氣,道:“你這是什麼眼神?要說我是來救你的,你信不信?”
梁奇峰冷笑一聲,轉開視線:“既然落在你手裏,要殺便殺,哪那麼多廢話!”
“我倒是受教了,原來想對你好一點,在你看來全是廢話啊。”朱邪玉麟笑眯眯地從腰間的口袋抽出一條繩子,緊了緊,才把梁奇峰的雙手和雙腳給捆了起來。
見她還想掙紮,朱邪玉麟從口袋中繼續掏出一個珠子,笑眯眯地在她眼前晃了晃,道:“這個是不是你的東西?”
梁奇峰愣了一下,眼中一閃而過驚喜,奈何朱邪玉麟下一秒,就收斂起麵上的笑容,臉色猛地一沉:“這種陰毒的東西用多了,也不怕遭報應!”
梁奇峰輕笑語調卻悲憤莫名:“你別忘了你當初為了在落霄坊中還能保持清白之身,害了多少人!現在跟我說報應了?要說報應,蒼天有眼,報應最應該落在你頭上!”
朱邪玉麟到現在還是記不清青煙的事,但這並不妨礙她從周圍的人說起青煙時的表情動作去猜測。
梁奇峰此時此刻的神情和話語,朱邪玉麟大概能猜測出當初青煙為了不接客,可能用梁奇峰做了替身。
不然青煙那種性格,不可能允許這樣一個有異心的人在自己身邊那麼長時間——估計還是愧疚心在作祟。
但是很顯然,梁奇峰並沒有接受青煙的愧疚,直到青煙在船上死亡的時候,梁奇峰都在謀劃著怎麼傷害她。
既然如此,先不說青煙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已經足以償還當年犯下的錯,就是現在在青煙的軀殼中的人是她朱邪玉麟,沒理由還要處處讓著她。
在這個世界裏,是她梁奇峰對不起朱邪玉麟,而不是朱邪玉麟要對梁奇峰心懷愧疚。
見朱邪玉麟隻是笑而不語,全然沒有之前她提到這件事的時候眉眼間的細小悲傷和心軟,梁奇峰有些慌了。
“你也不過如此。”朱邪玉麟挑了挑眉,拿著那顆珠子,在她的眼前比劃著,忽然道,“要是我讓你把這個珠子吃下去,會怎麼樣?”
梁奇峰頓時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嘿嘿,開玩笑開玩笑,你不要這麼害怕嘛。”朱邪玉麟慢條斯理地收起珠子,問,“從你剛才的表情來看,你自己並沒有解藥……我很好奇,那你怎麼就有把握自己絕對不會碰到這些珠子呢?”
梁奇峰沒有說話,隻是把臉轉向一邊,緊緊咬住下唇,力道大得都要滲血了。
朱邪玉麟堅持不懈地繞到她麵前,蹲下看她:“還是說,你在這裏發現了什麼,已經有人確定地告訴你,他很快就會來接你了?”
梁奇峰的瞳孔微微緊縮了一下,朱邪玉麟就了然地點頭,麵上笑容愉悅:“看來我真是個察言觀色的天才。順便說一聲,你的微表情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