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朱邪玉麟自忖,除了在道德上不怎麼說得過去,古魯沙耶在處理暮應這件事上,還是比較能維護整個國家的統治的。
暮雲卿輕笑一聲,抬手抹去朱邪玉麟嘴角的水漬,道:“因為你分擔的是我的傷痛的一半啊。”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暮雲卿幹脆脫了上衣給她看,朱邪玉麟才明白過來。
暮雲卿所說的“傷痛分一半”,原來是傷口和疼痛分開來。
朱邪玉麟承受的是傷口,但因為傷口並不致命,再加上她的武力值終究要比暮雲卿低一些,就算朱邪玉麟因為傷口的問題而導致體力下降,也不會對他們這個組合的武力值產生太多的影響。
而留在暮雲卿身上的是痛,這種痛因為被分走了傷口,就變得持續存在——歧視這樣反而要比時不時來一陣子的疼要好一點,因為人體是存在痛覺麻痹的。
暮雲卿站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可以適應這種疼痛了,就向朱邪玉麟伸出手,道:“我們走吧。”
朱邪玉麟還有些緩不過來,突然間流逝了超過四百毫升的血,這讓她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對準了焦距看清了暮雲卿伸過來的手,朱邪玉麟也隻能靠在牆上對著他輕輕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不行,我現在的體力太差,先讓我緩一緩。”
暮雲卿挑唇笑了笑,轉過身蹲下就把朱邪玉麟給背起來,不給她任何掙紮的機會,直接道:“你要是再動一下,傷口都有可能迸裂,到時候你會更加難過。你自己想想後果吧。”
聞言,朱邪玉麟立即就老實了。
暮雲卿背著朱邪玉麟慢慢往前走,他已經差不多能夠適應這種疼痛的強度了,也終於能抽出口來跟朱邪玉麟講話。
也許是暮應的承諾發揮了作用,暮雲卿和朱邪玉麟這一路走來確實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別說危險了,連隻臭蟲都沒有看見。
展現在兩人眼前的隻有好似綿延不盡的青石牆壁還有錯落有致的長明燈,以及分布在牆根邊上、用途不明的黑黝黝的洞口。
暮雲卿的聲音在這樣的環境下響起,不期然帶起輕微的回聲,這讓他本來就低沉磁性的聲音變得更加具有穿透力了。
朱邪玉麟驟然被這種聲音刺激得全身起雞皮疙瘩,一時間也沒有聽清暮雲卿的話,忍不住就問了句:“啊?你說什麼?抱歉,剛剛走神了。”
暮雲卿抿了抿嘴,從聲音就能聽出來他有些無奈:“我問你,你現在感覺好受一點了嗎?”
朱邪玉麟認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最後點了點頭,道:“嗯,可以了。手腳恢複了力氣,眼睛也不會金星亂跳了。你——你放我下來吧。”
暮雲卿點點頭,雙手放鬆,朱邪玉麟就從他的背上滑了下來。
等到朱邪玉麟站穩之後,暮雲卿左右看看,道:“你不覺得我們又開始重複第一關的場景了嗎?”
朱邪玉麟眨眨眼:“……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暮雲卿看著她:“……”
朱邪玉麟攤開手,對於暮雲卿的後知後覺表示無辜:“我確實想說來著的,但是我看你走得那麼開心,還以為你已經察覺出有問題了,或許你正在想辦法什麼……”
見暮雲卿皺起眉頭,麵上竟然露出許久不見堪稱邪魅的笑容,朱邪玉麟的危機感“嗖”地一下爆棚,三兩下就跳開,正想說些什麼,驟然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
“啊……傷口裂開了。”朱邪玉麟苦著一張臉站在原地不敢動,看著全身上下滴滴答答地掉落的鮮血,無比心疼。
要知道血這種東西,很難才補得回來的。這樣一下子就流掉那麼多,雖說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怎麼看怎麼浪費啊!
浪費被雷劈知不知道!
見朱邪玉麟皺眉嘟嘴全身僵硬地站在一邊,暮雲卿輕歎一聲,也陪著她站著,但嘴裏不忘反駁:“我之前的那點精力都用來對抗疼痛了,現在才抽出空來看周圍的場景。你在我背上趴得舒服又安穩,怎麼說都應該是你擔負起警戒的任務啊。”
朱邪玉麟張了張嘴,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說嘛,暮雲卿邪魅一笑什麼的,真是可怕又討厭!因為他總能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逼著你認錯。簡直無理取鬧到了極點!哼!
暮雲卿等了半刻鍾,見朱邪玉麟身上的傷口逐漸愈合,血也越來越少,才上前在她麵前蹲下,側著臉輕聲道:“上來吧。”
朱邪玉麟遲疑了一下,見暮雲卿還有要張口的趨勢,趕緊小心地趴在他背上,屈起雙腿,乖乖地被暮雲卿背著往前走。
走了兩步,暮雲卿問道:“有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
朱邪玉麟皺著眉頭回答:“繼續走。我需要再觀察一下。”
她能說之前她的注意力並不在周圍的場景上嗎?暮雲卿背著她的樣子,沉默而堅定,那身漂亮的背肌在她身下起伏流轉,充滿著成熟男人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