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長串話說完，歐陽皓月目瞪口呆。
隻是反觀洛未，他的神情並沒有比歐陽皓月好多少。
歐陽皓月看清洛未的神情之後，有些慚愧，呐呐地後退兩步，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個樣子，一覺醒來他明明隻是不能說話了，為何到了摘星樓下，他不僅能說話了，而且說出的話還帶著言靈的效果。
並且更糟糕的是，隻要他說出的是不帶任何要求的話，那些話就會變成詭異的攻擊方式，讓空氣壓縮膨脹爆炸，產生相當驚人的威力。
歐陽皓月不知道這種變化會持續到什麼時候，為了保險起見，也為了不傷害到無辜的人，他還是決定不要開口比較好。
洛未沒有想到，歐陽皓月所懷的言靈技能這麼強橫，以他多年的修為竟然連抵抗的本事都沒有——想到這裏，洛未不禁臉色更加陰沉。
歐陽皓月見洛未隻是在發呆——呃，或者說發呆加上生氣，站在摘星樓上絲毫沒有挪動腳步的意思，不由有些著急，揮筆寫下：“師父，我們趕緊回祈天殿吧！”
洛未淡淡看了眼歐陽皓月，搖搖頭，道：“在你出來之前，祈天殿中隻是出現了殿中人被剝奪了某一項功能的情況，並沒有人出現精神上的異常，對嗎？”
歐陽皓月點點頭。
洛未的態度不緊不慢——這絕不是因為他不關心祈天殿中的人，相反，祈天殿中的人幾乎都是洛未從大陸上的各個角落撿回來的，侍從們對洛未忠心耿耿，而洛未也十分愛惜他們。
能夠讓洛未在明白歐陽皓月的描述之後還這麼鎮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侍從們的變化雖然有些突兀和嚇人，卻並沒有達到可以稱得上是不可挽回的地步。
隻要事情還有一絲挽回的機會，以洛未的本事，他都能搞定。
現在對於洛未而言，最重要的反而是歐陽皓月這變異了的言靈技能。
“你剛才從樓底下上來，用的也是言靈的能力？”
歐陽皓月點點頭，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場堪稱驚世駭俗的飛行，自己還心有餘悸。
他重新找了一張紙，寫道：“我隻是說了句‘那我自己上去’，身體就不受控製地飛起來了。”
洛未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道：“為師明白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異常？”
歐陽皓月使勁想了想，又寫道：“師父，徒兒早上的時候確實是說不出話的。”
早上的時候要是洛未能夠理他一下就好了，歐陽皓月顯然還在對洛未對他的忽視耿耿於懷。
洛未輕笑，輕輕拍了下他的腦袋，笑道：“好了，是為師不對，為師這就給你賠禮道歉。”
歐陽皓月這才點了點頭，想說什麼，又趕緊捂住嘴，卻見洛未笑著對他搖了搖頭，道：“現下摘星樓沒有外人，陛下帶走了大部分的守衛，我這就讓其餘的守衛離開十丈遠——”
歐陽皓月立刻明白過來。
洛未已經親自見識過了言靈術的厲害，但是他還沒有見到言靈術在沒有施展對象的時候會爆發出怎樣的破壞力和殺傷力，現在，他想要見識一下。
而摘星樓一旦空無一人，那就是個非常好的實驗場所。
要知道摘星樓是整個處月部中最高的建築，在這上麵對著地上進行任何攻擊，其真正能夠施展出來的威力撐死也不過兩成，並不用擔心給地麵或者地麵上的人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傷害。
等到洛未將一切安排妥當，歐陽皓月看著洛未點點頭，走到閣樓的窗戶邊上，深吸一口氣，張開嘴：“啊……啊？……”
他努力了一會兒，卻發現自己重新回到了剛睡醒那會兒、一點聲音都發布出來的狀態。
洛未眉頭輕挑，看著歐陽皓月麵上逐漸帶了疑惑。
歐陽皓月窘迫得一張臉都紅了，看著洛未，顯得無辜又可憐。
明明剛才還可以的，明明剛才言靈術發出的動靜就連鬱竹正都被嚇到了，怎麼現在又不行了？
這樣時而可以時而不行的能力，真的很讓人擔心啊！
要知道人總是下意識地想用語言來表達情緒，而像歐陽皓月這樣往日就不安分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現在言靈術是失靈了，他不能說話，但是並不妨礙他用口型和別人交流啊，但是這萬一哪一天他又可以說話了，並且那個時候他正在說話……
一想到那個可怕的畫麵，歐陽皓月就一臉的話灰敗：上蒼你不是吧？難道老子要一直緊閉嘴巴直到師父找出解決的辦法？
見歐陽皓月憋得一張臉都紅了也還是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到了最後歐陽皓月幹脆連那點可憐的、嘶啞的音調都發布出來了，洛未輕歎一聲，擺手道：“罷了，都是命。”
歐陽皓月有些著急，提筆就寫道：“師父說什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