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沒有時間問靈物宋燁修了,很快,水鏡中就出現了那個靈物小男孩的身影,他往後看了看,估計在等暮雲卿的指示,然後就飛快地將他們的幻心境也打開一個門,做出迎接他們的姿態。
朱邪玉麟深吸一口氣,將右手的袖子攏好,抱著印主,和靈物宋燁修一道,並肩踏出大門。
場景再次變換,速度快的讓人有些頭暈目眩,朱邪玉麟眼前一花,隻覺得有些維持不住平衡,就在她又要踉蹌的時候,身邊陡然伸出來一隻手,牢牢握住了她的右手。
朱邪玉麟瞳孔猛地一縮,看都不看扶著自己的那個人,飛快抽回手,聲音不自覺冷厲了起來:“別碰我!”
暮雲卿沒想到朱邪玉麟對他是這種反應,愣了一下,退後兩步,輕笑一聲,盯著朱邪玉麟,緩緩道:“我倒是沒想到,你用水鏡偷看我,但是真正見了我卻是這樣的反應。”
朱邪玉麟深吸一口氣,還陷入在“暮雲卿會不會發現她小臂上那樣醜陋猙獰的傷口”這樣的恐慌中,卻聽暮雲卿聲調淺淡,夾雜著不容忽視的鄙夷,道:“欲擒故縱麼?”
“欲擒故縱你妹!”朱邪玉麟終於忍不住發火了,“你這人說話能不能好聽一點?或者說,你說話好聽,但是從來都沒有對我好過!”
暮雲卿被朱邪玉麟猛然地這麼一下子的質問給驚住了,遲疑了一會兒,終於感覺到自己剛剛握著的朱邪玉麟的小臂手感不對,上前一大步就想拉開朱邪玉麟的袖子看個明白,卻被人擋住了。
靈物宋燁修擋在朱邪玉麟麵前,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微微昂著頭,眼瞼漫不經心地下垂,看人的樣子充滿了不可一世的倨傲,仿佛站在自己麵前的不是叱吒風雲的雲卿將軍,而隻是世間最尋常不過的螻蟻。
暮雲卿畢竟是血性男子,閱曆或許有,卻絕對沒有靈物宋燁修那麼多——這家夥能一邊經曆著墓葬群中的勾心鬥角,一邊接受著宋燁修的生活感悟,還能擴大、穩固自己的勢力範圍,心計和沉穩可想而知。
暮雲卿一把揮開靈物宋燁修,想要更進一步地去看看朱邪玉麟到底怎麼了的時候,忽然感到眼前一花,靈物宋燁修已經抱著朱邪玉麟往後疾馳掠出去十來米的距離了。
靈物宋燁修抱著朱邪玉麟那親密的保護者姿態深深刺痛了暮雲卿的眼睛,他難得有些衝動地想要將朱邪玉麟搶回來,卻被那靈物小男孩給拉住了衣擺。
“主人,不可以。”靈物小男孩開口,聲音脆生生的十分可愛,但語氣卻語重心長,分外老成,“主人你有力量,但是力量偏重於毀滅。要是在朱邪玉麟麵前傷了靈物宋燁修,你們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暮雲卿一愣,心中奔湧的怒火瞬間就平息了下來。
是了,朱邪玉麟之所以能夠容忍他的一次次欺騙,不就是因為,哪怕他暮雲卿再怎麼對朱邪玉麟不好,都沒有傷害過朱邪玉麟在乎的人嗎。
朱邪玉麟突然被抱在了靈物宋燁修的懷中,因為先前完全沒有準備,所以動作稍微有點扭曲,被抱著的時間久了點,就有點難受。
靈物宋燁修站在距離暮雲卿十來步之遙的地方,看著暮雲卿,眉目冰冷,還有些微微的挑釁,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沒提防被同樣用手肘輕輕碰了碰胸口。
“什麼?”靈物宋燁修有些疑惑,低頭看了眼朱邪玉麟。
就在這一瞬間,他們周身所處的環境驟然變化,暮雲卿在靈物小男孩的幫助下,如幻影一般出現在兩人麵前,輕輕一抬手,在朱邪玉麟周身形成一道類似水膜一樣的東西,輕而易舉將朱邪玉麟從靈物宋燁修的懷中搶了過來。
印主在搶奪的過程中,被暮雲卿用水膜隔離開,在朱邪玉麟被卷進暮雲卿的懷中時,就這麼掉落在了地上。
印主甩了甩腦袋,正想衝著暮雲卿抗議地嚎叫兩聲,一抬頭,正好看見本應該是自己的幻心境之靈現在是暮雲卿的幻心境之靈的靈物小男孩,頓時悲從中來,嚎叫聲都有些變樣了。
那靈物小男孩還笑眯眯地朝著印主揮了揮手,輕笑一聲,臉頰上出現一個小小的酒窩,格外可愛:“我們又見麵了。”
又見麵這種事情也要看人好嗎!你以為一個被甩的人、被傷了心的人,看見罪魁禍首一定就是開心的嗎!
印主心中悲憤異常,卻沒有辦法這麼不管不顧地說出來,在它的心中,承認它被一個還不如自己的生物給迷住了,這是一件相當丟人的事情。
朱邪玉麟根本沒來得及注意自家兒子和未來兒婿的曆史性再次會麵的場景,她被懷中近乎是滾燙的溫度給驚住了。
這根本不應該是人的溫度啊!
朱邪玉麟趕緊抬頭看著暮雲卿,發現他並沒有出現正常人類發高燒才會有的麵部潮紅、皮膚潮熱汗出的表現,不由有些驚訝:“暮雲卿,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