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這裏是要休息,你坐下來是什麼意思?”朱邪玉麟看著暮雲卿,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似笑非笑,麵上充滿著諷刺之意。
暮雲卿並沒有介意,那模樣就像是完全沒有看見朱邪玉麟的挑釁一般,視線掃過邊上粘著靈物小男孩的印主,輕笑一聲,道:“看來我們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朱邪玉麟也注意到了自家兒子完全拋棄節操的舉動,嘴角抽了抽,還是用強力的理智和自製力,維持住了麵部冷峻的表情:“你別亂說。”
印主是印主,更何況印主是怎麼來的,這還要朱邪玉麟特意拿出來說嘛?暮雲卿現在用印主的意誌取代朱邪玉麟自己的選擇,雖說這是一句玩笑話,但還是踩在了朱邪玉麟的傷口上。
暮雲卿當初算計朱邪玉麟,讓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到了黎國的邊軍營地中,受盡了苦楚不說,還在根本就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將印主帶到這個世界上。
可以說,朱邪玉麟雖然很喜歡印主,卻也磨滅不了暮雲卿利用印主給朱邪玉麟帶來的傷害。
暮雲卿見朱邪玉麟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也不敢繼續刺激她,沉默半晌,輕歎一聲:“我從未想過要害你。”
朱邪玉麟嗤笑一聲:“那我可該如何自處喲——你‘從未想過’要害我就讓我這麼淒慘了,你要是真心實意想要我怎麼樣,我怎麼可能躲得過喲。”
暮雲卿被朱邪玉麟這番冷嘲熱諷弄得也有些下不來台,麵上勉強算是溫柔耐心的神情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冰冷:“你這麼生氣,不就是因為我拿了你的小香囊嗎?”
朱邪玉麟被暮雲卿這種滿不在乎的斥責語氣給弄得炸毛了,憤怒地抬腳就踹,好在暮雲卿躲閃及時,一個輕微的側身再加上扭腰的動作,避開了朱邪玉麟的腿。
一擊不中,朱邪玉麟也沒有繼續追擊,隻是靠在牆上,看著暮雲卿冷笑:“你知不知道那小香囊是怎麼來的?”
暮雲卿從未在民間見過那種形式的繡法,這就很好推斷了——從未在民間流傳的精致繡法,朱邪玉麟如此在意那個小香囊,一切的證據都指明這個小香囊是處月部的公主殿下親手做的。
人家好不容易認回了自己的娘親,現在手上好不容易有了娘親送給她的東西,卻被他暮雲卿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給拿走了,換成誰都要生氣。
暮雲卿並沒有理會朱邪玉麟的怒火,而是直接道:“但是以你的體質,要是留著那小香囊,你很快就會死的。”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斷然否決:“不可能!我自從接觸小香囊之後,流沙就一直跟在我身邊……”
“暮雲卿說的是真的。”靈物宋燁修已經將剩下的場景給看完了,忍不住長出一口氣,走到朱邪玉麟身邊,語氣有些沉重,“那些紫色的粉末,是用奴隸的骨和山縫中的生物的屍體混合而成的。”
朱邪玉麟愣了愣,沒聽明白這種原材料和她會死之間有什麼關係。
靈物宋燁修抿了抿嘴,道:“靈物,還有世間所有有靈體的生命和普通人之間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區別,你知道是什麼嗎?”
朱邪玉麟抿了抿嘴,有些遲疑道:“呃,是……骨頭?”不然為什麼靈物宋燁修先前要特意提及這個啊。
靈物宋燁修點點頭,麵上沒有任何神情,一雙眼睛在此時顯得格外幽深:“所以,那些被塗擦在棺木表麵的紫色液體——風幹之後就成了粉末,這很好理解,對不對?”
朱邪玉麟被他的眸色所震懾,微微往後靠了靠的同時,不忘趕緊點頭。
靈物宋燁修輕輕勾起嘴角,兵不放過朱邪玉麟,緊緊盯著她的同時,壓低了聲音,輕聲道:“從你拿到粉末開始,你身邊都有誰呢?”
朱邪玉麟被他這種刻意營造鬼片的氣氛的舉動弄得嘴角抽了抽,幹脆閉上眼睛回想當時的場景:“嗯……當時我的身邊有流沙,還有父親叫來的一個……巫師吧。之後我將粉末拿了回來,父親、母親還有洛未國師都看過這東西,至於碰沒碰,我就不清楚了。”
靈物宋燁修輕笑一聲,玩下腰,稍微湊近朱邪玉麟:“公主殿下是千金之軀,自小修習神族心法,自然不會被汙濁之物所影響。流沙的血統決定了他不懼怕這些東西,洛未已經修成了半靈體,算不上是普通人。宋燁修就更不用說了……”
靈物宋燁修見朱邪玉麟睜開眼睛,正好奇地看著她,嘴角一抿,笑容有些魅惑地挑逗:“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這是什麼見鬼的話!朱邪玉麟抬手抓著靈物宋燁修的領子,將他拉下來,還不等那質問出口,就聽暮雲卿淡淡道:“宋燁修進過墓葬群,又在黎國皇陵中守了那麼久,一身早已浸透了陰氣。那種汙濁的東西不被他吸收利用就算不錯了,還想反過來對他產生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