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玉麟輕歎一聲,看著靈物宋燁修,又看看暮雲卿:“你們一個兩個的,根本沒有說實話。意思是我們三個終於要分道揚鑣了是嗎?”
朱邪玉麟也不是非常肯定這個少年是不是就像它自己說的那樣,對於她是絕對忠心的,但是比起反複無常、曾經有過多次欺騙她的前科的暮雲卿以及行事桀驁詭秘、心性不定的靈物宋燁修,朱邪玉麟寧願去相信這個剛誕生不久、和印主還有點相似的少年。
朱邪玉麟話音剛落,昏暗的光影中,暮雲卿和靈物宋燁修的眼中都有一絲晦暗一閃而過,靈物宋燁修拎著自家的袖子舉起來,看著朱邪玉麟,緩緩道:“我都願意耗費精力去幫助印主,你覺得我會對你不利?”
暮雲卿卻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朱邪玉麟,那眼神充滿著種種欲語還休的情愫,足以讓任何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碎了心。
隻可惜,朱邪玉麟隻是看了暮雲卿一眼,就轉過頭去,再次對著靈物宋燁修伸出手去:“把我兒子還給我。”
靈物宋燁修眉頭微皺:“印主現在正處於修複最重要的時期,你這樣強行把它拉出來,可能會對它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話音剛落,靈物宋燁修的袖子就震動起來,就好像它的袖子裏有什麼在極力掙紮著要出來一樣。
朱邪玉麟微微挑眉,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聲音:“哦——這重要時期看來很激烈呢。”
靈物宋燁修眉頭微皺,放開製住衣袖的手,印主如同炮彈一樣從它的袖內乾坤中射出來,飛快地朝著朱邪玉麟飛去,看那架勢,還真有點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朱邪玉麟趕緊伸手抱住印主,為此甚至還抬腳輕輕踹了一腳中途想要阻攔的少年,因此站立不穩,還被印主衝擊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少年好心沒好報,見朱邪玉麟抱著印主黏黏糊糊,抽噎兩聲,也亦步亦趨地跟上去,做出一副晚娘臉:“朱邪玉麟你怎麼這樣?隻聞舊人笑,不見新人哭麼?”
朱邪玉麟被它這樣篡改古句名言的行為逗得一笑,右手托著印主,左手對著它擺擺手:“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兒子,天地間獨一無二的印主!”
少年看了印主一眼,那長毛貓似乎長大了一點,正眯著一雙貓眼也在打量著少年,看那神情,挑剔又不屑。
少年忽然輕笑一聲,看著朱邪玉麟,語氣帶著淺淺的責備:“朱邪玉麟呀,我說你也實在是太不細心了,既然是你兒子,如何能連個名字都沒有,就叫‘印主’呢?要知道,‘印主’隻是一個生命種群的稱呼啊。”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正巧這個時候印主也抬頭看她。
朱邪玉麟笑眯眯地戳了戳印主濕潤的小鼻頭:“我最親愛的兒子呀,這個問題還是交給你這個當事人來解答比較好哦。”
印主輕輕哼了一聲,打了個噴嚏,斜睨著少年,緩緩道:“這個天地間,能夠被朱邪玉麟承認的‘印主’就隻有我一個,在朱邪玉麟眼中,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別的生命體都沒有資格稱為‘印主’。我就是她心中最獨一無二的存在,我就是整個種群。”
朱邪玉麟笑眯眯地去蹭印主的側臉:“這話果然不管說幾遍都非常讓人開心呢。果然這麼霸氣又這麼可愛的,就是我兒子呢。”
少年輕聲哼了一聲,不再看著印主,轉而緊緊盯著朱邪玉麟:“那我呢?我也是你生出來的,你為什麼就沒有想要給我起一個名字?”
印主一聽,勃然大怒:“你竟然還生了別的東西?你把我當成什麼了!為什麼連問都沒有問過我!朱邪玉麟,你這是要和我絕交的意思嗎!”
朱邪玉麟被印主珠簾跑似的問句給轟倒了,趕緊安撫它:“不是不是……此事說來話長啊親愛的!”
朱邪玉麟頓時有種被嚇尿的感覺,但又知道在這種環境下,離了少年自己就更加不安全了,隻能戰戰兢兢地握著少年的胳膊,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忽回事?”
少年輕歎一聲,似乎朝著朱邪玉麟臉上伸出手,朱邪玉麟一時間有些遲疑,微微側頭,躲開了那隻手。
少年不悅的嗓音在黑暗中傳來:“你躲什麼啊?我不過是想要幫你打開眼睛而已啊。你的恐懼不是就來自於你看不見嗎?”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原來少年的目標不是她的臉,而是她的眼睛麼?她有些訕訕地摸摸鼻子,好像是自己誤會了呢。
少年這次沒有絲毫停頓,直接伸手,準確地蓋在朱邪玉麟的眼皮上,那種冰涼而滑膩的感覺讓朱邪玉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