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小窩裏,寧小蔓先是打水淨了手臉,然後坐下寫今天的日記,現在,每天下午有這麼一大段空白的時間,而且身邊沒有人打攪,很是安靜,這讓寧小蔓很安心,她沒有想過自己能過上如此安靜且安穩的生活。
把今天要記的事情,寫成故事,期待以後自己看的時候,也有些樂趣,寧小蔓把自己在培訓期間的日記,都用線裝訂起來了,外麵加了用漿過的布粘貼的硬紙板,這樣,一本簡單的日記本就做成了。
寧小蔓對自己的成果還是很認同的,她現在已經有了十多本日記,沒辦法,這個時候都是用毛筆寫字,所以,每個字占的空間太大,寧小蔓再也回不去一本日記可以用兩、三年的日子了。
寫完了今天的日記,寧小蔓有些失神,自己的字寫得太難看,她現在的水平,隻是保持在會寫字,會認字的水平上,離看得過眼還差著老遠呢,她收好了紙筆,有些向往地想著,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得到一本書呢。
寧小蔓要求不高,什麼書都行,她現在已經不求書的內容了,隻要可以照著練字就可以,抬眼看了看對麵的床鋪,想著那個有些傲氣的女子,寧小蔓頗有些好笑,不知道她的這種沒人拿她有辦法的自信是哪兒來的。
每天都是三皇子午睡過了,她才扭扭搭搭地去接自己的班,晚飯前就回來了,要不是怕什麼也不做,會被人踢走,她怕是連這一、兩個時辰的麵子活都不願意做了,對於這個女子,寧小蔓也隻有搖頭的份。
按照朧月的年紀,還得在宮裏呆上八、九年呢,就她現在的這個狀態,寧小蔓真不保準她能熬過去,人最怕的就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既然是個做奴婢的,就要有個做奴婢的樣子才行。
做奴婢的倒沒個做奴婢的樣子,擺著個主子的譜,那摔跟頭是遲早的事兒,隻是,朧月不待見寧小蔓,寧小蔓在她麵前也沒有什麼說話的餘地,再者,寧小蔓也不是聖母,一個對自己如此冷淡的女子,也沒有必要熱臉去貼冷屁股。
寧小蔓想要做些手工,屋子裏太冷伸不出手,特別是她剛剛寫了半天的字兒,手就更是凍得伸不開了,寧小蔓就起身,去裏麵小隔間把炭盆端了進來,見到裏麵的碳又剩下不到一半了,寧小蔓也隻能搖搖頭。
沒舍得把碳都用了,不然晚上還得挨凍,寧小蔓把碳留了一半,隻把一半的碳火點著,雖然隻是很小的一堆火,寧小蔓緊挨著它,也算是有了一絲溫暖,趕緊拿出些碎布、棉花來,抓緊時間動著手。
“三殿下,我給您做了雙手套,您戴上試試,聽千哥說,您每天到書房之前,都要先去練一個時辰的早功,現在天氣還這麼冷,您也多少注意些。”
三皇子接過寧小蔓遞過來的手套,發現隻是一個小小的棉墊。
三皇子疑惑地抬頭看了寧小蔓一眼,這麼小的東西,能把手戴進去麼?
“這樣戴的,您也戴上看看。”
寧小蔓舉起自己的手,讓三皇子看看自己手上的手套是如何戴的。
三皇子看向寧小蔓的手,發現那副怪模怪樣的手套,隻能戴在手心手背上,而手指卻沒有束縛,這可正好適合自己用著,三皇子興致勃勃地把手套戴上,然後拿起毛筆來,竟然不耽擱寫字,很靈活。
把手套摘下來,仔細地觀察了一翻,隻見手套的背麵,絮了厚厚的棉花,很暖和,而手心裏,卻隻是薄薄地一層,這樣方便自己拿東西,卻也不因為隻是一層薄布,而太冷,可見,這丫頭是上了心的,三皇子衝寧小蔓點了點頭,以示感謝。
寧小蔓哪想著用他感謝自己,她隻是因為看到三皇子的手背上起了凍瘡,這才起了心思,給他做了這樣的一副無指手套,這樣既不耽擱他練功,也能讓他護著些手背,畢竟,練功雖然能讓身子發熱,可這手背卻是練不到的。
數九寒天的,練功確實遭罪,但寧小蔓卻認為練功是好件事兒,不管到什麼時候,好身體都是保護自己的最好資本,這幾天,她剛剛用抹豬油烤火的辦法,把三皇子手上的凍瘡治好了,當然不希望他再犯。
她想用這副手套給他保暖,暖他的手,也暖他的心,因為,寧小蔓知道了他的身世,就更加的心疼他,鄭浮笙,別人不要你沒關係,還有我呢,我會陪你做伴,直到我二十五歲,不能陪你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