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老頭子!”我們異口同聲地叫道。就像是垂死的人看見了救命的稻草,整個人從地上彈了起來。
“你這個老頭子,夜不歸宿的!怎麼?出去逛窯子啦?!”小雞大嘴一張就謾罵起來。
“嗬嗬。我就知道你會找到這裏來。”老校醫也不責怪,眯起眼睛笑著和我說,好像這句話隻是對我一個人說的。
幾個月不見,老校醫明顯蒼老了許多,臉上已經是爬滿溝壑似的皺紋。但眼睛依然炯炯有神,說話的聲音有如雷鳴,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我突然發現自己無法揣測眼前這老頭的年齡,七十歲?八十歲?這老頭本身就是個謎團,總覺得他有著和二棟一樣的神秘。然而我卻尋不出任何的蜘絲馬跡。
“這位老人家,我們有事相求啊!之前你不是說那個女鬼不會再出現了嗎?她現在又纏著我們啦!還有,這算是你的工作還沒完成你怎麼就神秘消失了呢?”秋冬倒是很客氣邊說著邊向老校醫走去。自古以來,神秘消失或者失蹤的人在別人眼中都是高深莫測的,並成為讓人崇拜與追逐的對象,例如那些來去自如的武林高手。秋冬也不例外。
這時夕陽幾乎是完全沉淪了,隻有虛弱的幾絲殘紅頑強地抵擋著黑夜的侵蝕。
夜,來了。
“且慢!!!秋冬你先退後。”我喝道。
“你是人是鬼?!”我向著老校醫叫道。
“啥?”小雞和秋冬顯然被我這麼一問嚇了一大跳,連連退了幾步。
“首先這間石屋一直鎖著,而且我們進來時裏裏外外檢查過是沒人的。其次我們三人幾乎是守著門口打盹,有人進來的話,在這間十幾平米的石屋我們會不知道?!還有,在這荒山野嶺裏你看見我們幾個突然出現在你屋子裏顯得過分冷靜,好像一點都不驚訝!最大的疑問是之前在鬆大,那老校醫曾經和我說過,我的命格導致了我對靈異有著與生俱來的感知!僅僅是對鬼怪而已,為何感知會引領我到這裏來?除非你是鬼,不是人!所以,你更加不可能從那小房間裏走出來的!”我分析著說。
“對對對!那房間剛才老子進去看過了,就一床一被褥,連個尿壺都找不到!你。。。該不會真的是鬼吧?”小雞忙從木桌的抽屜裏抓出一把神符,在空著比劃著,做出恐嚇之狀。
“孺子可教也。”老校醫樂嗬嗬地看著我,似乎很是欣賞我的分析。
“少羅嗦!”小雞一把神符撒了過去。光線已經很淡了,黃色的神符在老校醫的頭頂上飄然而下,像給死人撒的冥幣,頓時讓氣氛變得更加詭異。隻是老校醫泰然如山,神情自如地微笑著。這神符起不了作用。
“本雞爺還會怕了你這糟老頭子?”神符起不了作用,加上老校醫的微笑讓小雞覺得是嘲笑,頓然老羞成怒。朝著老校醫一拳就揍了過去。。。
隻見老校醫側身一閃,一手如鐵鉗般捏著小雞如漢堡包似的胖胖的拳頭,動作之快連我和秋冬都看不清楚。
小雞“哎喲,哎喲”地叫著,頭上滲出了汗珠。可見老校醫的力道是多麼的大了。
“你這娃,天生性急。遲早會害死你。都坐下,我不是鬼。且聽我慢慢說來。”老校醫放開小雞,拉過那張唯一的椅子坐下。笑著對我們說。
“唯一的椅子都讓你坐了,我們坐哪?”小雞揉著手腕說著。
“廢話!當然是坐地下!”老校醫不耐煩小雞的羅嗦了。
石屋裏,我們圍著老校醫而坐。這時我們已經相信一大半老校醫不是鬼了。因為我們都覺得鬼應該是很恐怖的,就像那劉曉穎一樣。而眼前這個老頭太像人了,我們無法將這被歲月在臉上刻畫得滿是皺褶的老人與鬼怪聯係起來,但是這些疑問又堵住我們的思維讓我們不能確定他就是人。想來甚是矛盾,個個都痛苦不已。
“我的確不是從大門口進來的,難道你們不知道世界上有後門這樣的東西嗎?我還會憑空出現不成?”老校醫從腰間摸出一根煙杆子,吧嗒,吧嗒地抽著。
“胡扯!這十幾平米的小石屋我們來的時候繞著走了好幾圈了,哪來什麼後門?!難道那個房間有什麼密道,你是從那裏爬出來的?不行,我得瞧瞧去。”小雞嚷著就要起來,往那房間一探究竟。
“好奇有時會害死人!我勸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老校醫似乎被小雞說穿了秘密,一煙杆子搭在小雞的肩膀上,竟把力大如牛的小雞摁了下去,彈動不得。
“至於你那最大的疑問,其實很簡單。因為我和你有著一樣的命格----太陰守夜人的合局。所以你的感知裏麵聯係到我不是好奇怪的事。”老校醫說。
“原來如此。。。你是說你和我一樣都有著這種感知的能力?要是周圍的人都有著這種命格,我不是天天被感知拽著跑了?像遛狗似的?”此時,我覺得自己就是個扯線木偶,這種感知便成為了控製我的繩索。
“不,我沒有感知的能力。我被賦予的是其他的力量。放心吧,有這種命格的人很少,需要很多層巧合,況且即使你身邊有同類的人,也不一定給得到你任何的指引,因為這其中需要連接的介物,而女鬼就是你我之間介物。懂了?”老校醫說著。
“這樣還好。。。那你的力量是什麼?”我好奇地問道。
“無可奉告。”老校醫又開始擺出了和在鬆大時一樣欠扁的樣子。
“好吧,那你總能和我說一下你是誰,怎麼混成校醫其實是抓鬼的之類的吧。好歹大家都是同類之人啊。哈哈。”我嬉皮笑臉地套話。
“我本來就是醫生,怎麼說得我像臥底似的?至於抓鬼,這故事說起來很長。這麼說吧,在我年輕的時候有個茅山術士發現了我這種特殊命格,於是收我為徒,傳授我茅山之術,所以我懂抓鬼。但是後來文化大革命,破除一切封建迷信。茅山術和其他幻術派漸漸地銷聲匿跡了,而我隻能轉為學醫謀求出路,但是茅山術士的使命我是一刻也沒放下過。”老校醫突出一口煙,長長地說道。
“茅山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個一燈大師,可厲害了,還會一陽指!”小雞興高采烈地說。
“去去去!一燈大師是少林寺的!張天師才是茅山派的。鵪鶉站在鴨蛋上,裝什麼大屁股!”秋冬給了小雞一嘴巴,喝道,免得他在老校醫麵前丟人現眼。
“那何故你又在鬆大神秘消失呢?你師父哪裏去了?”我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