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爭執(1 / 2)

死者死亡,還未超過兩個小時,心髒必須立刻取出來,手術必須盡快進行。不過鑒於這件事的特殊性,在家屬來之前,他們就已經研究過了,覺得屍體可以被帶走,此時,聽了她這麼一說,也就點了點頭:“可以,不過屍體的其他部位是不能遭受破壞的,因為我們還要調查取證。”

何冰鳶答應,自然有人去取屍體,等屍體被推出來的時候,隻看了一眼,眼淚就已經流出來了,到底是二十幾年的夫妻,就算是這中間發生過許多不愉快的事情,此時此刻,見到丈夫身死,也是受不住的,喃喃了一句“建國”,眼淚就越流越多了,比起那個自從來到這裏之後,就沒流過一滴眼淚的女兒,實在是好太多了。

身邊的人勸她停止悲傷,人已經死了,能做的事情也隻不過是節哀順變,沈總還躺在醫院裏,等著手術,現在,活人比死人可是重要多了。

已經沒了丈夫,總不能讓女兒也……

何冰鳶聽了勸,悲傷地點了點頭,眼看著那些人將屍體抬上急救車,眼淚再一次洶湧而出,不過還是很有涵養的對辦案人員道了謝。

冷冷的看了一眼丈夫的私生女,轉身離去。

在車門關上的那一刻,一個聲音卻響了起來:“等一等,屍體不能帶走。”

何冰鳶回頭,看著那個發聲阻止的人,十分憤怒的質問:“沈涼夏,你想做什麼?你父親已經死了,你不肯為他流一滴眼淚也就算了,現在,我想遵照他的遺願,去救阿蕤,你為什麼都要阻攔?”

“因為整件事都有很大的疑點,警官先生,我現在懷疑我的父親,沈建國,他不是死於自殺,而是死於謀殺,如果是這樣,那麼我想問,在沒有查清楚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之前,請問,這屍體,可以動嗎?”

“案子已經結了,都已經是自殺了,你為什麼要說是謀殺,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你的懷疑成立,你父親的遺願已經在紙上寫得清清楚楚了,為什麼不可以現在就去將心髒還給你姐姐,沈涼夏,你安的什麼心思,那是你的親姐姐,她此時此刻正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等著這顆心髒去救命。你知不知道?”

女兒受了重傷,心髒受了刺激,換心髒的事情,是再也不能拖了,所以,何冰鳶進來之後看到沈涼夏的時候,雖然很生氣很憤怒,心中恨不得殺了對方,卻還是強壓著怒火,認為辦正事要緊,隻是她沒想到,這個小孽種,會在這個時候忽然攔住不讓他們走。

“我父親死因不明,我報案,屍體作為最有利的直接證據,我想請問警官先生,可以隨便運走嗎?”

沈涼夏的聲音清清冷冷的,既沒有對親生父親驟然離世的不舍,也沒有對正躺在手術台上等著救命的親姐姐有多少感情。

辦案人員隱約知道這個豪門裏麵那點不為人知的密辛,頓時覺得頭大。

目光很自覺的去看向蕭宴忱,希望那個男人能給個主意。

而何冰鳶,在看到警官的目光首先看向的不是她這個死者家屬,被捐贈者的母親,而是看蕭宴忱,心中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憤怒的看向沈涼夏:“你還想怎麼樣,你父親已經過世了,你姐姐還躺在手術台上等著救命,就算是你不念及親情,哪怕是你當她是個陌生人,你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嗎?”

這話說的可笑至極,陌生人和沈涼夏無冤無仇的,她又為什麼要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

可是沈蕤,就不一樣了。

沈涼夏看著她的目光陰鷙而冰冷:“我對父親的死因抱有懷疑,並沒有說心髒不可以移植,你急的是什麼,難道二十多年的夫妻之情,都不能讓你想著替死去的丈夫尋找一個真相麼?”

何冰鳶要說話,沈涼夏卻先她一步開口:“不要說你的女兒還躺在病床上之類的話,死者是你丈夫,你明明剛才還很傷心,現在,卻又能立刻冷靜下來,讓人將你丈夫的屍體運上車,要去給你女兒換心髒。你究竟是冷情還是深情?”

“那是因為我知道活人比死人要重要,我已經沒有了丈夫,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女兒。”

何冰鳶已經逐漸冷靜了下來,並沒有被沈涼夏逼得方寸大亂。

“你應該還不知道,阿蕤今天早上剛剛遭受了致命的襲擊,受了很大的刺激,手術的事情,已經是刻不容緩了。”

“可即使是這樣,你根本沒有看過這封遺書,你又怎麼能那麼快知道沈建國已經將心髒捐贈給了沈蕤?”

“那是因為之前警官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和我講了這個事情。”何冰鳶已經十分的不耐煩。

偏偏沈涼夏還是不依不饒:“按理說您那麼在乎父親,就算是已經知道了遺書的內容,也不應該就隻是輕輕的掃上一眼吧,怎麼也要好好的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