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旦的哭泣聲為山林嗚嗚的風聲和梭梭的樹葉摩擦聲中增添了一抹詭異的氣氛,就連於靜都覺得有些後背發亮。她知道必須盡快把旦旦安撫下來,否則引來什麼大型食肉動物,可就麻煩了。
至於剛才嚇了她們一條的那個動物,早就不見了蹤影。
“旦旦,別哭了,沒事兒。”於靜把掉在地上的手電筒撿起來交回她手上,小聲安慰道:“剛才那隻是一隻孢子而已,已經跑了。別哭了,啊?”
旦旦緊緊的咬著下唇,想要把那嗚咽聲收回去,可是一旦宣泄出來的情緒,要收回去並不是那麼容易的。她一隻手抓著緊緊攥著於靜的手掌,另一隻手握著手電,隻能不斷的抬起手臂,用袖子去擦臉上的眼淚。
於靜歎了一口氣,又說:“這大半夜的,山裏除了風聲什麼聲音都沒有,你要是再哭下去,找來別的動物可就麻煩了,乖,聽我的,別哭,啊?”
於靜的話讓旦旦心裏一驚,剛才那摩托車司機也說過,這深山裏會有狼和野豬之類的動物,先前她們一直碰上的不過是山雞野兔之類,她還覺得沒什麼。可是在看到那頭孢子忽然出現的時候,她就明白了,那個摩托車司機說這些話,絕對不是嚇她們的。
旦旦心裏更害怕了,可是她的嗚咽聲卻奇跡般的停了下來,不是不想哭,而是不敢,生怕真的會把狼給招來。
正在於靜認為旦旦被她勸說住了的時候,一陣極為輕微的腳步聲從叢林裏傳來,那輕微而小心的動作,就像是個看中了某些獵物的捕獵者,在等待最好的時機。
於靜猛然抬頭,黑暗中,兩點綠光瑩瑩發亮,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們看。這種眼睛於靜曾經見過,在雲南深山的那一夜,讓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是狼!
幸好,這是一隻落單的狼,對於靜來說,根本造不成什麼大威脅。但是於靜並不想把自己的秘密暴露給旦旦知道,所以她假裝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輕聲對旦旦說:“旦旦,你到我右邊來。”
“怎麼了?”旦旦耳裏不如於靜,並沒有聽到從左邊傳來那細小的腳步聲,對於於靜的要求感到有些奇怪。
於靜笑了笑,說:“沒什麼,就是剛才一直牽著的手有些出汗,換一隻手牽。”
旦旦不疑有他,乖順的站在了於靜的右手邊,吸了吸鼻子說道:“小靜,讓你見笑了,走吧,我們爭取早一點找到小珍,現在過去那麼久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出事。”
“嗯。走。”於靜點了點頭,牽著旦旦的手往前走,但是感官卻一直牢牢的鎖定在那隻伺機而動的狼身上,一點也不敢鬆懈。
旦旦並沒有感覺到於靜的異常,拉著於靜就走。於靜刻意落後半步,在那隻狼有所動作的時候,一縷陰氣猛然從她身上射出,把那隻狼籠罩在內。
於靜的內心始終是善良的,不到必要的時候,她並不想下殺手,哪怕對方隻是一隻動物。陰靈之王現在對陰氣的控製已經非常完美了,在它的幫助下,這縷陰氣並沒有驚動到走在前麵半步的旦旦,卻完完全全的阻斷了那頭狼的步伐。在陰靈之王的威壓下,那隻狼根本無法寸進半步,嗚咽一聲趴在了地上,渾身上下不斷的顫抖。
旦旦聽到那聲奇怪的響動,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於靜若無其事的說:“沒事兒,就是那隻孢子,好像給什麼東西絆倒了一下,不必理會。”
旦旦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在一番驚嚇過後,大概是把心中的恐懼都發泄了出來,她的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走起路來也比之前快了許多。
接下來的一路都沒有再遇到什麼動物,讓旦旦很是慶幸:“幸好沒有遇到狼群之類的,否則隻怕我們兩人就要叫道在這裏了。”
於靜笑笑,沒有說話。旦旦不知道的是,除了之前的狼之外,她們還被一隻棕熊給盯上過,隻是畏懼於陰靈之王的威壓,到底還是沒敢上前,轉而去尋找其他食物了。當然,也有可能是那隻棕熊並沒有餓到需要以命相搏的程度,總而言之,她們這一路還是比較順利的。
月光漸漸升到天空,旦旦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經是九點鍾了,低聲問道:“小靜,已經九點鍾了,還沒有到目的地嗎?”
“快了。”於靜眯著眼睛看向山的另一邊,她已經感覺到,小珍的氣息越來越接近了。
旦旦聽了也沒有再多問,隻是默默的加快了前進的步伐。再又行走了半小時後,她的腳都已經麻木得不像自己的了,但是奇怪的是,或許是走順了,居然沒再覺得氣喘和勞累,看來她的運動員潛質還是被充分的調動起來了。
“旦旦。”正在旦旦埋頭苦走的時候,於靜忽然拉了她一把,說:“把你的手電筒給關了。”
“嗯?為什麼?”旦旦奇怪的問道,但還是順從的把電筒開關按下。
於靜沒說話,示意旦旦跟她走。所幸月亮非常亮,星星也有不少,好一會兒後,旦旦的眼睛便適應了黑暗,終於能看得到路了。在轉過山坳的那條小路後,一個小村莊的輪廓出現在她們的視線中。偶有幾戶人家還亮著昏黃的燈光,但是大部分人家都已經早早的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