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友峰看靈兒關切地看著自己,也對她微微一笑,然後徐徐說道:“我隻是告訴許老爺,我已經有三位夫人,享盡了齊人之福,已經很是慶幸,何德何能讓許家千金下嫁於我呢?而且許小姐過來是作為侍妾,這更讓我深感慚愧,愧不敢當。”
江靈兒聽著他這一番誠摯的話語,讚同的點點頭,“林公子真是言語得當,措辭巧妙,深諳說話之技巧。”
她以為這一番話林友峰聽了會高興,誰知他不過是奇怪地看了靈兒一眼,說道:“江小姐此言差矣,我說的不過是肺腑之言而已,並沒有任何技巧。當初我就百般推脫,知道自己高攀不上,而如今我更堅定了信念。”
林友峰說完,靈兒的臉頓時跟塊紅布似的。她沒有想到這個謙謙君子竟然言語這麼直接,一點也不給她麵子。他這樣一說倒是顯得他真心相待而靈兒就是個虛偽的小人一般。
江老爺輕咳一聲,眼中似乎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淡淡說道:“不錯,林公子為人誠懇,此話自然不是虛言,是靈兒自己以小人之心推測了。”
靈兒本來正默默獨自尷尬著,同時心裏慶幸沒人看到她的挫樣,沒想到爹爹一句話輕鬆將她暴露出來,她頓時一股火氣冒上來,礙於林友峰在前不好發作,隻能沉默地把憤怒的目光犀利地投向了江老爺。
誰知林友峰卻反應很快,他聽到江老爺如此說來,連忙謙遜一笑,說道:“不敢,江老爺你隻是抬舉我了,我是個直性子的人,不過說出自己心中所想,經常得罪了人還不知道。”
而江老爺對於女兒殺人般的目光毫不在乎,依舊一臉平靜地坐在那裏,聽著林友峰如此低調,也對他溫和一笑。
靈兒看爹爹絲毫不受影響,也便不再做無謂的攻擊,隨即收回了自己的眼光,回到正題向林友峰問道:“林公子,你這些話說出來之後,許老爺又是如何說的呢?”
林友峰臉色頓時布滿了烏雲,他歎口氣,說道:“我以為許老爺會起碼考慮一下,沒有想到許老爺對我的一番說辭不但不加理睬,反而仰天長笑,說我是看不起他,專門過來羞辱他,一下子鬧得不能收場。”
靈兒暗暗點頭,她早就知道舅舅脾氣暴躁,很多時候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就著急發火。而這次林友峰突然無故退婚,這麼大的恥辱,他肯定接受不了,肯定會勃然大怒了。
江夫人此時也不禁搖頭歎息道:“哎,他的這個脾氣還是一點沒變,不分青紅皂白就發火!”
林友峰苦笑著點頭說道:“我本來打算再透露一些許小姐的消息讓許老爺息怒,沒想到當時又來了一位客人,許老爺匆匆離開,許久不歸,我最後也隻得告辭。這趟算是無功而返,恐怕也會影響了我和許家之間的交情,真是失敗。”
說著他更是連連搖頭,語氣之中除了深深的遺憾,還有一絲悔恨。
江老爺看到他略帶沮喪的樣子,開口安慰道:“林公子不必如此,據我所知,許老爺雖然脾氣暴躁了一些,但是為人正直,並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想必事後回過頭來,會再與你聯係,細細商討詳情的。”
林友峰搖搖手,“如果事情有這麼簡單就好了,”他臉上泛起了一絲無奈的笑容,接著說道:“我後來又拜訪了幾次,許老爺一直拒絕接待,這讓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必是許家小姐失蹤的事情,讓他們一直不安。我有心告知許小姐的位置,但是我還不太確定,因此這次來一是想確定一下,二是想求個主意,如何才能讓許老爺息怒。”
說著,他誠懇地看著靈兒他們,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而靈兒他們麵對著林友峰如饑似渴的眼神,都默默地低下了頭。林友峰沒有見識過,靈兒卻早早地就感受過她那個舅舅的火爆脾氣了。經常是半句話還沒有說完,就開始衝著她發火。有時候一家人一頓飯都吃不下去,都要被他的怒火打斷。
而更關鍵的是,很多情況下靈兒還不知道她舅舅為什麼發火,還在莫名其妙的發愣,而她舅舅卻已經煙消雲散,雨過天晴,熱心地給她夾菜了。每次這時候,靈兒就直接忽略他的怒氣,自顧自的蒙頭吃飯。而薇之總是在一旁捂著嘴偷笑,她總是說,靈兒應該跟她換個父母才對。靈兒一向大大咧咧,再多的怒氣也動搖不了她,不像是薇之,性格敏感,有時候一句話都會垂淚。
不過薇之的爹雖然脾氣不好,但是為人卻非常耿直,對江湖上一些事情經常拍案而起,打抱不平。同時對薇之很是溺愛,幾乎是有求必應,這讓靈兒很是羨慕。因為她雖然在家裏算是作威作福十分享受,但是爹娘立起規矩來也是絲毫不留情的,此時她就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立刻跟薇之換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