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翠果然人如其名,冷冰冰地俯視著梁蕭暉,眼睛裏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像是一個冰塊一般。
雖然梁蕭暉剛才冒死救了她,她卻一副毫不領情的樣子。“你喊什麼?”她不悅地問道。
梁蕭暉頭也不抬,隻是低頭焦急地審視著靈兒的麵容,低聲呼喚著她的名字。冷翠見他不理睬自己,小嘴一撇,說道:“她中了老頭子的銀針,沒救了,你喊也沒用!”說著,移步向地上的任若軒走去。
梁蕭暉立刻抬起頭來,警惕地看著她,“你幹什麼?”
冷翠不喜歡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仿佛自己是個賊一般,她嬌笑道:“我看看他死了沒有啊?”說著,伸手向任若軒的麵孔伸過去,誰知她剛伸出來手就被什麼打了過來,她疼的哎呀一聲縮了回去,怒視著梁蕭暉,“你幹什麼?”
梁蕭暉收回自己的手,淡淡說道:“我不允許你傷害我的兄弟。”
冷翠冷笑道:“我傷害他?我要是想傷害他的話,你以為他還能活到現在嗎?”說著,揉著自己的被打疼的手,給梁蕭暉一記白眼。
梁蕭暉沒有理會她話中的戲謔,隻是低頭查看著靈兒的傷勢。他伸出手來想要給靈兒拔出銀針,冷翠突然發話了,“我要是你,我就不動她的銀針。”
梁蕭暉停住了手,懷疑地看著她,“什麼意思?”
冷翠低頭看了看臉色蒼白的任若軒,眼睛裏一滴淚水一閃而過,閃爍著柔情和溫柔,一刹那梁蕭暉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她歎口氣,說道:“她的問題不大,我估計老頭子沒那麼狠心的,不過你這個兄弟可慘了呢!”
梁蕭暉輕輕放下靈兒,快步過來問道:“他還有救嗎?”
冷翠低頭查看了一下他的脈搏和舌苔,微微搖頭,又點點頭,看的梁蕭暉莫名其妙,隻是在一旁納悶。
冷翠忽然直勾勾地看向梁蕭暉,梁蕭暉被她灼灼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問道:“你看什麼?”
冷翠忽然一笑,“你不怕我傷害你的兄弟了?”
梁蕭暉看了看任若軒,也歎口氣,“我知道你不會害他的。”
冷翠冷笑道:“你怎麼知道,說不定我要趁機把你們都殺死呢!”
梁蕭暉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能看出你看著他的眼神。”
冷翠本來冷若冰霜的麵容頓時像蒙了一塊紅布似地,她立刻站起來遠遠地避開了,“你想的太多了吧!”
梁蕭暉看她神色不對,連忙對她一抱拳,淡淡一笑,“姑娘請恕在下唐突,如有冒犯請多見諒。隻是還是要有勞姑娘!”
冷翠被他說中了心事,正自嬌羞不已,見梁蕭暉態度誠懇,虛心向自己請教,可見對任若軒很是關心,她心下大為感動。因此,便也拋下了心中雜念,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顆藥丸,給任若軒送下。
“這是什麼?”梁蕭暉好奇地問道,他審視著任若軒的臉色,卻沒有發現他有任何變化。
冷翠歎口氣,“那個嫣然的手段太厲害了,先化去了他的毒藥,再重新給他施一個更厲害的毒,讓他防不勝防,我隻能先護住他的心肝,再圖施救。”她輕輕按著任若軒的脈搏,眉頭緊鎖。
梁蕭暉緊張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似乎生怕錯過了什麼,一時也忘記了靈兒,靈兒的一陣咳嗽聲把他驚醒了,他連忙看向靈兒,她麵色潮紅,似乎睜開了眼睛,他求救般地看著冷翠,“你能否……”
冷翠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地說道:“我又不認識她,沒有道理救她。”
梁蕭暉聽了這話,不禁怒從中來,“憐憫之情人皆有之,你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你麵前死去?”
冷翠冷笑,“我為何不能?我當初就是眼睜睜地看著我自己的爹娘在我麵前痛哭掙紮著死去,我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梁蕭暉不禁一震,看著她如白絹一樣蒼白的臉色,沉默了半晌,改口說道:“看在我救過你的份上……”
冷翠立刻截口說道:“我又沒讓你救我,你可以見死不救啊!想讓我領你的情,沒那麼容易!”
梁蕭暉頓時無語了,他看著冷翠那一副似乎永遠不會改變的冷漠的容顏,隻能在心底歎口氣。女人,你以為她們是最脆弱的,她們動不動就臉紅,隨便就流淚,而實際上她們是世上最心狠的人。為了自己的心愛的人,她們能背叛一切,而對於毫不相幹的人,就算在她麵前死去,她也不會眨眼,更不會掬一把同情之淚。
他看著任若軒的手被冷翠捧在手心,小心地傾聽著,而靈兒在那裏悄無聲息地躺著,更是深吸一口氣,向她走去,查看著她的傷勢。
他剛喊了一聲靈兒的名字,隻聽得冷翠忽然說道:“你不是說外麵有人包圍了嗎,怎麼還沒有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