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好痛,真的好痛,於是不顧悲傷地擁住她。
每一個階段,都是枚姨的棋子的必經之路,我是起點,琪琪是終點。我很快平靜下來,因為我知道,我們的世界沒有救世主,我不夠時間等到有人救我。
雨下個不停,我卻絲毫沒有睡意,我的左邊睡著琪琪,她大概是哭累了,睡得特別沉。無論她是不是想依靠我逃離這裏,我覺得就本意來說,她是善良的。
我前麵的火坑太多,我無從選擇,亦或者我應該選擇,選擇如何真正地活下去。我必須接受事實,我已經不是我,我是雪禾,這個名字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符號。
翌日雨停,琪琪送我上了車,阿昌蒙上我的雙眼,我再次踏上步入會所的路。輾轉一個月,我依然回到原點,我的掙紮不過是耗盡我的尊嚴,我僅有的可笑的尊嚴,在昨晚上的一場大雨中灰飛煙滅。
“你聽話,我會想辦法把琪琪弄到會所陪你。”阿昌猶豫地說,“你記著,那個地方沒有像琪琪這樣的女孩,以後你真正要小心。”
“我應該謝謝你。”我平靜地說,“謝謝你幫我爭取了三個晚上。”
阿昌拍了拍我的手背,語重心長地說:“別恨我。”
我不恨,因為我已經沒有心,一個隻剩下軀殼的人,拿什麼恨你?
再次回到別墅,我成了眾人眼中的“怪物”,倒也是,我的存在拉低了她們的水平線,她們婀娜多姿豔麗貌美,看著動人又有手腕,隻要一個媚眼,男人分分鍾拜倒在裙下。
還是那間房,我靠近時,看到小雪倚著房門,她手裏把玩著一個瓶子,看到我才停下手裏的動作。
“來了?”小雪淡淡一笑,“這個給你。”
她把瓶子遞到我眼皮底下,又補充說:“這裏麵的藥膏對傷口愈合很有幫助。”
不知道她是不是來落井下石,可是我看不出她眼裏的鄙夷,剛剛在樓下,我已經遭受一輪白眼。
“謝謝。”我沒有接受,而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小雪不甘心,跟進去又道:“晚上化妝的時候可以用遮瑕膏,或者像現在這個樣子,把頭發放下來散開,也就不會看到了。”
“進了房還是會看到。”我自嘲地說,“嚇了客人隻怕更讓枚姨冒火。”
“關了燈什麼都一樣。”小雪坐在沙發上,悠閑自在地說,“不過,我倒是挺佩服你,難得有女人對自己那麼狠。”
“我受不起雪姐的抬舉。”我故意這麼說,小雪卻哈哈大笑:“這聲雪姐真好聽,既然你叫了我雪姐,那我就以姐姐的身份提醒你,晚上的貴客幾乎都是枚姨的會員,那麼他們在這裏肯定有老相好。”
我喝了一口水,斜睨小雪,冷冷地說:“你想告訴我,我不可能有機會?”
“那倒不是。”小雪站起來,將瓶子放在梳妝台,似笑非笑地說,“你求我,我可以給你安排,畢竟這三個晚上對你來說至關重要,我可以幫你敷衍過去。”
“要我求你?”我不解,卻帶著叛逆,“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喜歡助人為樂。”小雪莞爾一笑,“你好好考慮,考慮清楚了來找我,對了,我就住在你隔壁,很近的,如果晚上寂寞了,害怕了,我也可以陪你。”
小雪轉了身,帶走一絲詭異的笑容。我看她不是喜歡助人為樂,而是心裏有問題,一開始她對我產生莫名其妙的敵意,大概是我用了“雪禾”這個名字,至於這個符號有多重要,我不想知道。曾經聽琪琪說,枚姨很疼愛以前那個雪禾,幾乎千依百順,這裏的女人都以雪禾為大姐,自然是風光無限,然而如今,我這個雪禾似乎對不起這個符號,不但狼狽還很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