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發現你們有個共同點。”小雪忽然打斷我的思緒，繼續說，“都不是愛笑的女人，你應該知道，在這裏消遣的男人可不會喜歡你們這樣的女孩，人家花了錢，買的就是開心。”
“所以我們就要裝作開心哄他們開心？”
“差不多得了，何必自尋煩惱？”
我放下書，故意坐在小雪身邊，有意無意地說：“我想知道雪禾的事，你再給我說一說？”
小雪詫異地看著我：“想知道什麼？”
“她的樣子，她的不愛笑，她最後去了哪裏，又是怎麼認識了香港老板。”我一口氣說完，小雪卻毫不客氣地大笑：“你調查戶口嗎？”
“我調查她真正的歸宿。”我脫口而出，惹得小雪一怔，蹙眉頭冷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這人比較較真吧，沒有看到的事情，都不會完全相信。”
“是，沒有人看到她被香港老板接走，但那又如何？”
“也就是說，你們一直羨慕嫉妒的榜樣根本就是枚姨塑造出來的假象，這個假象是你們小姐妹的夢想，其結果根本沒有人被大老板贖身，然後過上闊太太的生活。”我看到小雪的沉默更加陰鬱，卻直言不諱地說，“你們很清楚，在這樣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未來，卻給自己心目中建立一個未來，這才是活下去的動力，這樣的可悲一直延續，在一個夢想中延續下去，最後換來的是孤獨終老或者被無情拋棄。”
小雪蹭地站起來，斥喝道：“你別忘了，你也是其中一個，最後孤獨終老，被拋棄的也是你。”
“我不是自由身，一開始就判了死刑。”
“淪落到這裏的女人，哪一個不是無期或者死刑？”
“所以，雪禾也是判了死刑的女人？”我仰起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小雪。
猶豫片刻，小雪才抬起頭，避開我的目光，冷漠地說：“雪禾離開後，我才來到這裏，很多事都是道聽途說，其實大家都知道，根本沒有人看到她被大老板接走，這些流言蜚語都是莫名地出現，好像有人想掩蓋雪禾真正離開的事實。”
“什麼事實？”我也站起來追問。
小雪走到門口，笑了笑，抬頭看著我問：“你也真是吃飽了沒事幹，一個夢想，你何必這麼認真？我說了，一旦認真你就輸了，你也不想想，死刑隻要沒有執行，不都可以翻案嗎？”
“所以我覺得我不能重蹈覆轍，我不認為雪禾是我的夢想。”
“隨便你怎麼想，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句。”小雪努著嘴，猶豫地說，“算了，我也是吃飽了沒事幹，你自己想找死，又礙著我什麼事。好吧，我想說，你最好適可而止，這裏的規矩就是不該你管的事兒，你最好別多問，枚姨呢，不太喜歡別人私下裏議論雪禾的事跡。”
“謝謝，我接受你的忠告。”我莞爾一笑，笑得也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