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人勉強他,花家不需要聯姻來鞏固地位,他也不需要聯姻來站穩腳跟,便是婚事不得自由,我也希望他能在有限的範圍內找一個合心意的,那是要和他過一輩的人,隻有他自己最知道是不是合心意。”
白銘夏聽得出來這不是推脫之詞,王妃是真的這麼打算的,她對家人的愛護眾所周知,便是在花家最艱難的時候都不曾犧牲家裏的任何一個姐妹,還盡可能的替她們定下好姻緣,對其他人尚是如此了,對待親弟又怎會不加倍的上心。
可是,“秋兒知書達禮,合花家家風,且年後才十二,盡可等得。”
“世叔的女兒自是好的,隻是她不適合入花家,和我相似的皆不能入花家。”花芷直接把話說透,花家子如何能娶和家中姐妹相似的妻子,那不是要亂套了嗎?
白銘夏一愣,他是聰明人,不過是被心中那點執念蒙了心智才不曾想到這點,眼下一被點破哪還能不明白,這可真是……
白銘夏站起來長身一揖,“是我想岔了,王妃恕罪。”
“世叔也是愛護子女,無需如此。”花芷虛扶了扶,“依我看世叔也不用太過擔心,學一個人到最後絕不是為了成為她,要麼超越她,要麼漸漸成長為自己喜歡的樣子,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不都皆大歡喜?”
“不敢想超越王妃,隻盼著她能想明白就好。”白銘夏苦笑不已,他想不出這世間有誰能超越王妃,對女兒更不敢抱有此種期待。
沒有多做叨擾,白銘夏很快告退離開。
花芷將人送出花廳,迎春適時的將白佩秋從旁邊的屋子請了出來,她朝著花芷行了一禮,低眉順目的站到了父親身側。
花芷對這種似曾相識的畫麵有些啼笑皆非,當年的自己在祖父眼中是不是也這麼……天真?
“想成為第二個花芷?”
父女倆皆被這突然的話嚇了一跳,白銘夏張嘴欲言,最後又閉上了,站開一步讓女兒直麵王妃。
“花芷卻希望做白佩秋。”
白佩秋抬起頭來,滿臉異色。
花芷偏頭笑了笑,“為什麼不呢,白佩秋生活得安穩無憂無慮,爹娘嗬護,每天想的也不過是今天要看哪一本書,要怎樣才能變得更優秀一點,白佩秋不用經曆家中分崩離析的變故,不用扛起一家生計,無需千裏奔波,更不用麵對各種生死磨難,如果白佩秋想成為花芷就必須要經曆這些,你可願?”
白佩秋絞緊手中的帕子,願嗎?自是不願的,王妃經曆了哪些事她打聽得很清楚,也正因為佩服她才將之視為榜樣來學習,可她從不曾想過如果自己經曆了那些會如何,大概第一關就過不去吧,她沒有花家大姑娘的魄力和本事在那種情況下撐起那偌大一個家族。
“所以,為何要做花芷呢?白佩秋自己也可以很好。”
白佩秋壯著膽子抬頭直視王妃,她笑語晏晏的樣子一點也不高高在上,神情間並沒有被人冒犯打擾的不悅,隻是她眉目間流轉的氣度和自信卻是旁人難及,她仍是崇拜這個人的,可她也明白了自己錯在哪裏。
是的,沒人能成為花芷,沒有人能學像,因為沒人會有她的經曆,即便有,也不會有她的本事化險為夷,以女子之身撐起一片天。
她是白家三房長女白佩秋,何需立下那麼大的目標,她隻需把白家其他幾房的姑娘比下去替爹娘爭氣就好。
深深一福,白佩秋重新站於父親身後,她會好好想明白的。
白銘夏也朝著花芷長身一揖,能讓女兒受教,這一趟便也沒有白來。
請安聲由遠及近,花芷朝大步過來的男人揚起笑意,“今兒不忙?”
“忙完了。”顧晏惜揮手免了白家父女的禮,視線沒有從阿芷身上稍移半分,白銘夏識趣的行禮告退。
走至拐角處,白佩秋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那權傾一方的攝政王邊笑著低聲說著什麼邊攬著王妃的腰往屋裏走去,她紅了臉,連忙加快腳步跟上父親。
王爺和王妃看起來真的很幸福呢!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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