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青河大人,為何這玄璣神殿內部如此靈異?”
“玄璣神殿就是這樣,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建,隻知道有蜃城的時候,這個神殿便就已經存在了。也沒人知道它的建造者是誰。自蜃城有第一位天宗開始,就是居住在這個地方。”青河道。“我們現在走的路叫玄道,也是取自玄璣神殿的名字以及製作這條道路的玄玉。走的時候盡量不要發出聲響,尤其是你以後跟著天宗的時候,最好避免在他麵前犯錯。每一任天宗都是追求極致完美的人。大多數人都能輕易觸怒他們,所以你要小心行事。”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無邊無盡的黑暗漸漸變淡,開始呈現出深邃的藍色,玄道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盡頭,現在二人腳下的,是一條用黑曜石鋪就的與玄道一樣狹長的路。周圍的景觀也由單一的深藍變成了星空。
“這……”洛瑛環視周圍,仿佛身處宇宙天地之間,周圍盡是或大或小的日月星辰,令人感到一陣虛無縹緲,唯一有實感的便隻有腳下的這一條黑曜石道路。
“為了方便小天宗觀察星象,到了這裏便成了這個樣子。這裏可以算是玄璣神殿的前廳。我們就在這裏等你的主子便是。”青河話音剛落,便見一個麵色蒼白,容色呆滯空靈的素衣人朝二人慢慢走來。
“去,叫南淵出來。”青河對那人吩咐道。
那人並未出聲,也未作出什麼表示,便默默退下了。
“他……”
“他是出賣了靈魂的奴隸,叫靈奴。在玄璣神殿做事的靈奴,全部以出賣靈魂而求得自己永生的安寧。這些人不是生前窮困潦倒,就是對這個世界不抱有任何期望的怨世者。沒有靈魂的空殼對於高要求的天宗來說是最好的。他們任勞任怨,絕對地服從命令,無論你怎麼打他罰他,他們都不會有一點點的怨言。這就是空殼的好處。”青河道。“你若是哪天觸怒了大天宗,他沒準也會把你的靈魂給抽走。”
“別說得那麼可怕嘛!”說話間,不知從哪裏冒出一個低沉悠遠的聲音。洛瑛忙低下頭去,退到青河身後。他知道,自己的主人——蜃城的大天宗來了。
“聽說你給我帶了一個好奴隸?”那個聲音離洛瑛越來越近,一隻手撫上他的下巴,手指蒼白冰冷,食指上戴著一隻銀色的戒指,戒身上文著清晰的奇異圖樣,似兩條交尾的蟒蛇,中間嵌著一塊黑色的玉石,泛著溫柔的光。
“抬起頭我看看。”戴著銀戒的手指輕輕抬起他的下巴,一雙深茶色的眸子一下子映入洛瑛的雙眸,冷漠而妖異。
“生得這副容貌,若是就這麼饑寒交迫的死在白原區豈不糟蹋了。”白衣天宗看罷,對青河點了點頭。“下去領賞吧。”說著,他朝青河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不需要。你自己留著吧。”青河冷冷甩出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走,隨我進內殿。”天宗也沒多說什麼,轉身便走。
“是。”洛瑛隻得小心跟了上去。
進了所謂玄璣神殿的內殿,裏麵的布局才稍微接近普通臥室。但卻沒有窗,仿佛又在另一個封閉的空間,神殿中所有陳設皆為黑、白、灰、銀、藍等深冷色。天花板也不似一般貴族臥室那樣有著繁雜的花紋,而是與大門一樣的玄色。頂上用四根鐵鏈吊著一隻銅盆,盆中盛著一塊火玉,給冰冷的神殿以溫暖。
“這是你的房間。我的臥室就在旁邊,但沒事不許進去,聽懂了嗎?”
“是,天宗大人。”洛瑛微微躬身。
“以後不必叫我天宗,聽著別扭。叫南淵即可。”說罷,南淵伸出手,輕撫過身邊的案幾,上麵便多了一隻方盤,上麵盛著一套如雪般的白衣。“待會會有人帶你去沐浴更衣,記得換上這個。而且,先提前跟你說一聲,我可沒那麼多閑工夫教你各種祭祀禮儀樂舞之類,這些東西,都得你自己去學。學得好便作罷,若學不好,你的靈魂就是我的了。”
“這……洛瑛隻是一介奴隸,為何要學習祭祀禮樂之事呢?”看著案上精致華美的衣裳,洛瑛隱約猜到了南淵的意思。
“這還看不出來嗎?若真的隻是找個奴隸,何必浪費我的時間,還特地回來看看。你也知道蜃城應有兩個天宗才是。雖然你現在還戴著奴隸才戴的銀圈,但我可是有意提拔你。等你學成之日,便是我蜃城的小天宗了。”講得多了,南淵也顯得有些不耐煩起來。“還有什麼問題就問青河吧。這幾日我比較忙,經常不在神殿,青河會過來教你一些東西。我隻給你五個月的時間。五個月後,你必須掌握禮樂、天文、地理、道學以及一些必要的術法,行還是不行就看到時候你的表現了。”
“是,南淵大人。”再一行禮,送走了主子,來侍奉洛瑛的靈奴便慢吞吞地走了過來,空洞的雙眼盯著他“看”了好久,拿起案上的衣服,又一轉身,抬腳就走。
洛瑛想了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