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神殿,洛瑛這才摘下麵紗,得以透口氣。
“第一次帶你上紫徽殿,如何?”南淵笑問。
“自天啟儀式以來,除了上次我私自跑出去之外,便再未出去過,即使出了神殿,也未曾到過像紫徽殿這樣的朝議之地,甚為其恢弘大氣之勢所驚。”洛瑛也笑著坐了下來。
南淵並未著急著坐下,他轉過身去,從一個銀製獸紋的籠屜中取出一隻木盒,遞到洛瑛麵前,打開。“拿去。”
隻見那木盒中僅放了一塊方形玉圭,上麵刻著“城牒”二字。
“這是……”洛瑛看著那塊玉圭,未解其意。
“蜃城的出城通牒。”南淵道。“一般來說,城中的百姓若想出城,那是極難的,必須要經過各層官府機構審批,至少要四五個月之後,才能拿到普通的紙通牒,所以城中的百姓幾乎都不願意出城。”
“那是自然,蜃城物品富足,繁榮昌盛,怎麼會還有人天天想著出去?”洛瑛笑道。
“可是這個玉圭便不一般。”南淵又道。“這是蜃城二品以上的官員才可以擁有的,無須經過任何審查,隻須出示給城衛,隨時都可以自由出入。
“可是,如此重要的東西,南淵大人為何給我?”洛瑛問。
“給你自然是有事托於你。”南淵道。“你即刻與景和,木落以及青河他們出城,協助景和將水靈收回來,以免造成大亂。”
“隻是收服水靈而已,何必派這麼多人呢?”洛瑛問。
“能使用禦靈劍的就隻有景和,他昨晚耗去了大量靈力,雖說今天已經恢複了些許,為了以防萬一,你一定也得跟著去,待景和將術法轉移到你的身上,再以你的靈力相與之消弭,便能省些力氣。”
“這樣……”洛瑛思忖了一會兒。“好,我去。”
一會兒,洛瑛又道:“那麼,南淵大人您不與我們同去嗎?”
“不了,今日城主那邊事多得很,對付水靈,你們幾個已經綽綽有餘。”南淵道。“你若沒什麼事,現在就可以去找木落他們了,記得戴好麵紗。”說罷,轉身便離開了房間,房間在南淵踏出的一刹那又變作那無邊的黑暗。
失去了桌子的依托,放著城牒的盒子“啪!”一聲掉在洛瑛腳邊。洛瑛拾起城牒,望著它,不禁思忖:既是區區水靈,就算單靠景和無法收服,加上木落與青河兩個人也已經足夠,就算是反噬,青河的靈力也不會差。我身為小天宗,本來就不可輕易以容貌示人,出城有著諸多不便,以南淵心思之縝密,怎會讓自己貿然出城?想著,洛瑛已不知不覺走到了殿外——青河,木落,景和早已在殿前等候多時。
“恕洛瑛愚鈍,竟不知各位已在殿前等候多時。”洛瑛馬上展顏笑道,順手將麵紗拉了下來。透過麵紗,他看見青河仍是一臉淡漠,根本連正眼都不看他,擺著明是對前幾日的事耿耿於懷,此時此刻,她的臉上寫滿了不情願。
“看來,有人似乎不太想我去啊!”想起那日青河被幻術縛在半空的樣子,洛瑛不禁笑了出來,突然想起青河是個女子,便又有些歉疚。青河依舊不往洛瑛那兒看一眼,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
“好了好了,這次是出去辦事兒的,都心平氣和吧。”景和笑道,打破了僵局。
南淵站在神殿門後,冷冷地看著四個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之中,良久,他輕輕歎了口氣,慢慢闔上了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