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淵一接到消息,馬上趕到了紫菡殿。
待他趕到紫菡殿的時候,隻見景和與青河都已經跪在階下。
南淵快步走到階前,竟也是二話不說就跪了下來。
夏銘的綠瞳淡淡掃過階下跪著的他的寵臣們,左頰的紫蓮與那綠瞳相映,竟是說不出的格格不入。
“南淵,你跟你那位小天宗接觸最多,連你也不曾察覺他的真實身份麼?”良久,夏銘才冷冷說出一句話。
“城主恕罪,南淵眼拙,實在是未發現此人竟如此危險,自知罪該萬死,請城主責罰。”南淵道。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若不是景和發現得早,真不知道我們還要被他瞞多久!”夏銘突然大怒。
南淵心下一驚,有些奇怪地看了景和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青河,你過來。”夏銘的目光又轉向跪在一旁的青河,沉聲道。
“是。”青河順從地應著,低著頭,走到夏銘麵前,又跪下。
青河默默地走到夏銘座前,順從地跪下。
“青河啊……”夏銘抬起她小巧尖細的下巴,使她與自己對視。“這是你第一次違反我的命令吧!”
青河冷冷地看著他,並未做出任何回答。
“你是右侍,你的職責是殺人,不是勾引人,你可明白?”夏銘加大力度,捏得青河生疼,她不禁蹙起了眉。
“別給我擺出這種表情!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當年如此提拔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留你何用!”夏銘越說越氣,用力將青河一甩,她那薄如蟬翼的身體如一張紙片般,撞開殿門,摔出了殿外。
“青……”一旁站著的木落有些擔心,但懾於夏銘卻不敢再出聲。
階下的兩個人依舊跪著,頭也沒有抬。
“城主,既然是這樣,那此人更留不得,必須盡快滅口。”南淵道。
“不行。紫眼還在他身上,滅口是沒那麼簡單的。況且,洛瑛還是軒轅府的人,若是讓葉國知道了,到時候定會借口挑起戰爭,對我大蜃十分不利。”景和道。
“那就先禁了他的足,決不能讓他回到葉國。待我收齊所有碎片,催動紫眼對他反噬,到時候,蜃葉再戰,我就可以一舉拿下葉國。”夏銘冷笑一聲,道。
“是。”
“至於青河,撤銷右侍一職,關在長雲宮禁足,聽候發落。”
“是。”景和又應道。
“南淵,我再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必須給我想辦法把橙眼找回來!”夏銘看向南淵,命令道。
“是。”南淵眉頭微蹙,似有些不太情願,但還是應了下來。
景和走出紫菡宮,舉目望去,空曠的殿前廣場上除了幾個來回巡邏的侍衛之外沒有別人。
“想必是已經被送回長雲宮了吧。”身後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景和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了。“你把我的小天宗幽禁在什麼地方?”
“這些事情就不勞南淵大人您操心了。”景和轉過身去,笑道。“這些瑣事交給我就好,倒是你,趕緊去把橙眼找回來吧,期限隻有兩個月,若是缺人手,木落可以去幫你。”
南淵冷笑一聲,道:“就算他是葉國派來的奸細,好歹也是我神殿的人,你就算事先已經將洛瑛藏起來了,也要先告訴我才行啊。”
“情況太緊急,我還要趕著去稟告城主,我又怕他中途逃走,便隻好先將他關起來,這樣我才能放心。”景和道。
“那就有勞景和大人了。”南淵也衝他笑了笑,“告辭。”
望著南淵遠去的身影,景和臉上的笑臉漸失,他也不願在這鸞宮多待,匆忙轉身離去。
軒轅府。
夜幕降臨,軒轅府的大殿內燈火通明,兩邊的十二個座位旁,都置了一隻細細的燈檠,每一隻燈檠上都有一根蠟燭,但卻不是十二盞都亮著。
當然,左邊六個血派的座位上,五個席位上都坐了人,而他們身邊的燈檠,亦是整整齊齊地亮著燭光,隻有最末的位置,亮著燈,卻不見人——那是嵐玦的坐席。
然而,右邊紫派的六個座位上,隻亮著四盞燈,即缺了兩個人。
此時此刻,大殿內靜得可怕,端坐在坐席上的九個人都仿佛九個木雕,一動也不動,隻是靜靜地看著前方。
片刻,一個麵若冰霜的男子,催動著身下的木輪椅,緩緩走了進來,經過兩邊的每一個坐席,最終,他並沒有在屬於他的那個坐席前停留,而是直接上了最中央的那個高台。
嵐玦略略往下掃過一眼,確定人數之後,也不再說什麼客套話,伸手淩空一抓,他的掌心竟有紅焰升起,紅焰燃盡,一張紙已經出現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