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按照規矩,晚膳應該再城主上座之前全部擺放完畢,從未出過這種情況。
“怎麼回事?司膳館的人都在做什麼?”白彥看向一旁的侍女。
“司膳館那邊派人傳話,說是原本準備好的晚膳被野貓搗毀了,現在司膳館正在重做,應該快好了,請城主稍等片刻。”侍女回答。
“野貓?現在倒開始推脫責任了?”白彥蹙眉。“讓野貓進入司膳館本就是他們的疏忽,耽誤了城主的膳食,他們可擔得起?”
“罷了,白彥。”景桐站了起來。“我們去司膳館看看。”
景桐踏入司膳館時,那兒的廚子侍衛已經齊刷刷地跪了一地,怕城主發怒而將頭低得恨不得砸進地裏去。
景桐淡淡掃過一個個匍匐的背影,少頃,才吐出兩個字:“貓呢?”
“貓……”一個廚子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伸手往身後某處指了指:“回城主,那兒呢。”
景桐沒再多理,任由他們跪著。朝廚子所指的方向走去。果然,在廚房的角落裏擺了一隻木籠,這本是後廚用來養雞的籠子。可此時,籠中卻沒有雞,卻有一隻貓,通體如夜晚般的漆黑,漂亮得沒有一絲雜色,正瞪著一雙慘碧的眼看著他。
“早該猜到是你這隻小畜生。”景桐淡淡笑了,打開木籠,再次張開雙手。“過來。”
黑貓仍然警惕地看著他,不但沒有上前,反而又往後退了兩步。
“過來。”景桐又說了一次。
在司膳館的每一個人都愣住了,就連白彥也是一頭霧水。但仍沒有一個人敢動。該跪的跪著,該站著的站著。
就這樣,一人一貓就這樣僵持了半個時辰,廚子們跪得腿都要斷了。
“過來。”景桐不失耐心地說了第三次。
“喵。”最終,黑貓叫了一聲,乖乖走進景桐的懷中,任由他抱著。
“你們接著做吧,再給你們一個時辰。”輕撫柔順的貓毛,城主的心情似已經好了許多。走至門邊,又道:“對了,順便做些貓能吃的,一起承上來。”
自從有了這隻黑貓,隱都城主平日的生活也有趣多了。景桐無論是與眾臣議事,或是午後小憩,都會將這隻黑貓帶在身邊,時而抱在懷中,時而讓它化成人形在旁邊看,如主仆,如戀人。
“別動那個,別動!”景桐抓住黑貓因好奇而伸向卷軸的手,“這可是非常重要的卷軸,被你玩壞了可就糟了,小畜生。”
隻聽“啪!”一聲,似有什麼東西從女子的袖口中滑出,掉在案上——是一塊晶瑩的玉牌。
“嗯?”景桐將那玉牌撿起,隻見上麵整整齊齊隻刻了一個“貞”字。
“貞?莫非是你的名字麼?”景桐看著她,問。
“咦?”女子拿過玉牌在手中把玩了一陣,不一會兒便發覺這玉牌也並無吸引她之處,隨手一丟,玉牌便摔在地上,裂成兩半。
“哎,怎麼給摔了?”景桐有些可惜地看著地上裂開的玉牌,無奈地搖搖頭。“也罷,反正一直叫你小畜生也不好,以後便叫你貞了。”
女子似懂非懂地看著主人,見他笑了,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的名字中帶了‘木’,你既是我的寵物,便也在你的名字邊加上個‘木’字吧。”說著,景桐立刻拿起筆,隨手抄過一張紙,在上麵寫了一個工整的“楨”字。
“好不好?”寫罷,景桐看向懷中的女子。
“嗯嗯。”女子明明看不懂他在寫什麼,但還是跟著主子一起笑了起來,澄澈的眼眸中滿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