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光殿。
意無晴一睜眼,便看到寶光殿殿門後怯怯探出半個腦袋來,便知是那通明殿的向秋冬,於是便道:“進來吧。”
向秋冬垂頭喪氣地走進去,給他行了個大禮,道:“都怪我太沒用,沒能為天君盜得紫蓮哀。”
“無妨。”意無晴淡淡道。
“除了紫蓮哀,還有什麼別的方法可以替您解開這個鎖麼?”向秋冬問。“趁現在聖君不在殿裏,您趕緊告訴我,我好想個對策。”
“此鎖隻有紫蓮哀能解。”意無晴道。“你也不必再為此事奔忙。等時候一到,聖君自會將它解開。”
“不行啊!這清天一日,普天一年啊!”向秋冬急了。“姐姐現在肯定很痛苦,天君您真的忍心麼?”
意無晴沒有說話,低下頭去沉吟。
“若是真的交給其餘三殿去處理姐姐的事,他們一定不會留情的!”向秋冬幾乎要哭出來。“他們一定會殺了姐姐的!”
忽然,向秋冬聽到意無晴輕輕歎了口氣,終於道:“院前花壇上有幾株黑水仙,將它們熬成漿,能蝕萬物。或許可以一試。”
“真的麼!”向秋冬眼睛一亮,又燃起了希望,忙跑出殿外去采花去了。
瑛璐剛走,蓮觴正打算回去,忽聽得深林傳來一陣極不尋常的沙沙之聲,便停下腳步,凝神聽起來。
“嘩!”一團猛火從林中飛出,離蓮觴尚有一段距離時,蓮觴便能感覺到那火上的氣焰——一股極強的魔氣。
紫蓮哀出,蓮觴微微動手,穀中溪流竟被那紫蓮哀掀起瀑布般的水柱,擋在自己身前,將那直衝而來的魔火盡數熄化,水火相衝的瞬間,蓮觴迅速掠至一邊,水柱被魔火撞得四濺,而蓮觴身上滴水未沾。
“隻憑這凡間的水就能滅本座的火,除了你師父仙皇,也就隻有你了。”君寂滅懷抱一紅衣女子,浮於空中,看著地上的聖君。
“嗯?”蓮觴眯起眼,看著他懷中之人,果然還是讓她逃下界了麼?
秋娘也看著他,她隻覺得奇怪,這個什麼九霞聖君,看她的眼神,就好像他認識她似的。可秋娘卻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雖離他很遠,但其周身散發出的強大的聖氣卻讓她感到畏懼,真不愧是清天第一殿的掌事。
“以太清劍為幌子,將本座部下騙至此地圍殺,”君寂滅勾起一個冷笑,“聖君好計謀。”
“哪比得上魔尊。”蓮觴笑了笑。“明知是陷阱,卻還讓屬下來涉險,自己卻畏首畏尾現在才出來。”
君寂滅並沒有被蓮觴此番話所激,隻是語氣越來越冷:“本座今日便要你償還本座兩個屬下的損失。”說著,懷中的女子化為一把通體赤紅的長戟,握在君寂滅手中。
“隻可惜,本君今日並不想與你打。”蓮觴說罷,正要離去。
“這可由不得你!”
說罷,魔戟一抬,刀麵上的魔焰便四處迸射開來,所落之處,即便是在這穀中存在了上千年的怪石也在瞬間化灰。蓮觴連頭也不回一下,足下輕點,身影輕晃,便輕易躲開。之後迅速旋身一揮袖,清氣飛出,將火焰全部化開,此刻,君寂滅舉起秋戟,似乎連空氣都被他斬破,對著蓮觴便是迎麵劈來,蓮觴身子微微後仰,右手快速將紫蓮哀格在身前,那一刀恰恰劈在了紫蓮哀上!更為神奇的是,君寂滅這一擊,就算沒用十分的力氣也該用了七分,斬在那看上去就像木棍般的紫蓮哀上,那紫蓮哀竟沒讓秋戟切入分寸!
那把燃著魔焰的魔戟便就這樣在麵前如此近距離地燃燒,盡管是第一殿的聖君,蓮觴的麵卻被這焰氣衝得有些發燙。
盡管如此,蓮觴的雙目卻定定看著那把戟,秋娘覺得很不舒服,因為她現在正在同他對視,而蓮觴的目光,卻讓她感到壓迫。明明不認識這個人,為什麼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自己便感到那麼的不自在?
“他為你下了同心咒,承受你的苦難,你就是這麼報答他的麼?”蓮觴突然道。
他在說什麼?他在跟誰說話?
秋娘未來得及思考蓮觴的話,君寂滅見奈何不了紫蓮哀,便抽回秋戟,瞳中紅光愈盛,手中秋戟收回後又再一次迅速從側麵用力平揮,手中的秋戟卻突然遲疑了一下,蓮觴趁機掠開,君寂滅察覺到了手中武器方才那一瞬的遲疑,眉頭微蹙,秋戟刺空,君寂滅心中甚是不悅,蓮觴抓住機會,迅速掠到君寂滅身後,手中紫蓮哀末端不知幾時已經變為尖利的刺狀,他用力一捅,紫蓮哀就這樣插入君寂滅體內,從前胸穿了出來。
君寂滅低下頭,漠然看著貫穿自己身體的紫蓮哀,冷笑一聲,隻見在紫蓮哀的插入處,竟覆了一層薄冰!
“嗯?”蓮觴並沒有為此現象感到驚訝,似乎早就料到一般,他手上毅然用力一拗,紫蓮哀竟這樣被他生生拗斷了!
連秋戟都無法斬斷的紫蓮哀,九霞聖君居然一拗便斷成兩半!
君寂滅回過身來,秋戟再一揮,蓮觴向後跳開數步,將剩下那半截紫蓮哀插入土中,雙手迅速作了一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刹那間,他的周身竟起了一層金色屏障,那秋戟一碰到那罩子,竟反彈回來,朝身後的主人斜削過去,君寂滅猝不及防,手上之力一時收不住,立刻側身欲避,卻不想還是被那鋒利的刀麵在臉上劃出一條血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