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滅!”秋娘急急喚了一聲。立刻化為人形將君寂滅扶住,恨恨看著屏障內的蓮觴。
蓮觴此刻卻不再看她,反而目不轉睛地盯著君寂滅,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許久,蓮觴才收了屏障,道:“不奉陪了!”說罷,化為一道紫光消失在峽穀中。
“可惡!”秋娘不甘地看著蓮觴消失的地方,狠狠啐了一口。
“罷了。先回魔宮去。”君寂滅看著她,道。
通明殿。
向秋冬在寶光殿替意無晴采了草藥,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匆匆趕回來,才鑽進紫蓮內沒多久,主人便回來了。
蓮觴一進來便徑直走向蓮池,“撲通!”一聲,丟下一截木棍來。向秋冬仔細一看,竟是他那隨身的武器紫蓮哀。
“您的紫蓮哀怎麼。。。。。。”向秋冬愣了一下,又看向他。“天底下竟還有能斬斷紫蓮哀的武器?”
“我自己折的。”蓮觴在池邊坐下,看著水中的那截紫蓮哀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緩緩“生長”。
“為什麼?”向秋冬問。
“我方才以紫蓮哀刺穿君寂滅之身,他在冰火之獄內待久了,身子已經被鍛煉得不同以往,還將紫蓮哀凍住了。”蓮觴道。“所以我索性將它斷了。若是留那半截在君寂滅體內,能夠影響他的功體,那便不虧了。”
“您見到君寂滅了?!”向秋冬驚呼,忙問:“聖君可有傷到哪兒麼?”
“沒有。”說完,蓮觴抬眼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在擔心我?”
“畢竟對方是渾天魔尊,聖君又於我有恩,怎能不擔心。”向秋冬一本正經道。
“你們普天的人是不是都這麼實誠?”蓮觴哭笑不得,伸出手輕輕彈了一下那紫蓮。
說到普天的人,蓮觴忽然又想起那葛秋秋來,神色黯了一會兒,看了看池中泡著的紫蓮哀,似已經恢複得差不多,複將它拿起,收入袖中,便又匆匆離開了。
羅浮山,魔宮。
秋娘拉開君寂滅的衣裳,胸前插著的那半截紫蓮哀觸目驚心。
“都怪我。”秋娘自責卻又不甘道。
“你近日似乎有些心神不寧。”君寂滅看著她,似話中有話。
“想是葛秋秋的怨念太深,對我造成了影響。”秋娘道。
君寂滅伸出手,握住胸前的那半段紫蓮哀,一咬牙,一用力,低吼一聲,將它生生拔了出來!他在冰火之獄待了上百年,日夜承受冰與火的煎熬,身子也由一開始的痛苦難忍,到後來習以為常,甚至他的身體因為長期受到冰火之氣的侵襲,已經鍛煉成一副刀槍不入的鐵軀。紫蓮哀被他拔出來後,身上的傷口開始漸漸愈合。
秋娘見他並無大礙,才鬆了口氣,道:“還好那太清劍隻是個幌子,並不曾存在過。”說著,她不由得撫上君寂滅方才傷口愈合的地方。“連紫蓮哀都無法傷害你,這天下怕是再沒什麼武器能使你畏懼了。”
聽了她這番話,君寂滅突然握住她的手,看著她幽幽道:“有。”
“什麼?”秋娘一時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這天下,能傷本座的,還有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君寂滅道。
秋娘本隻當他這是玩笑話,抬眼一看,正好瞄到君寂滅臉上被秋戟劃出來的那一條血痕,不禁怔住了。
被紫蓮哀那樣的聖器貫穿身體,傷口都能如此迅速的自愈,然而這條被秋戟劃出的淺淺的血痕,卻到現在都還在往外滲著血。
“這。。。。。。怎麼會。。。。。。”秋娘不敢相信地撫上他臉上那條血痕。
君寂滅看著她,良久,淡淡道:“改日,本座要去一趟長白山。”
“你是想要。。。。。。鳳凰羽?”秋娘問。“可是你的身體明明已經不再需要這個東西了。”
“本座防的,不是清天的那幫神仙,而是葛秋秋。”君寂滅冷笑一聲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與她多說,又在座上撐著腦袋入寐。
秋娘雖還是一如既往靠在他懷裏,但思緒又不自覺地開始四處遊移。
那個紫衣人的眼神,她到現在都忘不了。那樣的眼神,他一定是認識自己。難不成是葛秋秋的什麼人麼?可是葛秋秋一介凡人,怎有可能認識清天的神仙呢?
“他為你下了同心咒,承受你的苦難,你就是這麼報答他的麼?”
什麼同心咒?什麼苦難?“他”到底是誰?
秋娘已不願再多想,她將身子又往君寂滅懷裏蜷了蜷,同他一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