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君您怎麼樣?”瑤玥關切地問。
隻見王瀟淵被凍得渾身發白,那必不是普通的寒氣,以王瀟淵的功體及修為,如此多的魔氣他尚還無法承受,如今被凍得話都說不出來。
“瑤玥,你給瀟淵傳功調息,我先去撐著。”蓮觴很快做出決定,拿著紫蓮哀便要離開。
“是。”瑤玥雖擔心蓮觴,但當下這般情況,若是沒有更好的法子,就沒有必要再去說一些沒用的話。一刻也不耽擱,瑤玥便開始運氣,替王瀟淵傳功。
無欲清天聖境,寶光殿。
意無晴闔眼坐在地上,清氣環身——他的功體及內息正在慢慢恢複。一旁的向秋冬憂心忡忡地看著他,那靈獅不知什麼時候再次跑了進來,守在主人身邊,就怕他又出什麼事。
意無晴的身子忽地一顫,臉色微變,嘴角便沁出血絲來。
“天君!”向秋冬立即上前去扶著他欲墜的身體,“您的身子還好麼?”
“她出事了。”意無晴看了一眼向秋冬,擦幹嘴角的血,搖晃著站起來便往殿外走去。
“天君您還沒恢複完全呀!”向秋冬心中也是萬分擔憂葛秋秋的安危,但見意無晴這個樣子,也不忍心就這樣讓他下界去。
“不能再等了。”意無晴轉過身來,意味深長的看了向秋冬一眼,道:“我要見她。”
頓了頓,他又道:“現在就要。”
話音剛落,向秋冬還未來得及回應,走到殿門口的天君身形輕晃,便化作一道金光而去。
紫蓮哀再一次刺中鳳凰羽,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然而,盡管每次蓮觴都用盡全力想要用紫蓮哀貫穿他的身體,但每次隻要一刺在鳳凰羽上,再大的力氣也是徒勞。有鳳凰羽加身,君寂滅不必太提防自己身上的空門,加之在來太行山之前,他已經喝了玄冰壺所釀之物,功法大增,可以全力攻擊蓮觴。君寂滅將秋戟高舉過頭頂,忽然,天色驟變,烏雲不知從何處密密聚了過來,刀麵上的火焰突然大盛,以刀麵的火焰為中心,似數條火蛇,向四麵八方衝射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林中傳來淒厲的哭號,又是那一招“哭神”,震落白雪紛紛,明明已經雪霽,但被震飛的積雪又零散落下,猶如再一次的降雪。烏雲之下,魔火正盛,同時大雪紛飛,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之感。
太行山有神器百華冠加持,應沒什麼邪崇,但君寂滅自身魔氣過於強烈,很快便吞噬了百華冠的聖氣,引來萬千魑魅魍魎,厲鬼山魈,在太行山哭號不止,除了耳膜受到極大的刺激之外,這萬千哀嚎有如萬千利針,狠狠穿透身體,震擊心脈,若是沒什麼修為的凡人,此刻怕是早已被這哭神摧得支離破碎,血肉亂飛。
“噗!”本就受傷的王瀟淵身體似有些撐不住,噴出一大口鮮紅的血來。
“上君!”瑤玥一下心急便去攙他,一下鬆懈下來,馬上為這哀嚎所震,也嘔出一口血來。
唯有蓮觴還能扛得住,他艱難地做了個手印,口中念道:“七政八靈,太上皓凶,紫乘天,丹霞赫衝,吞魔食鬼,橫身飲風。辟屍千裏,祛卻不詳。炎帝烈血,北鬥然骨,四明破骸,萬鬼自潰。急急如律令!”
“啊啊啊啊啊啊——!”林中百鬼亦為咒文所懾,又是一陣淒厲的嚎叫,那些叫聲竟被削弱了許多。蓮觴站在原地,雙手保持著結印的形狀,額上已經冒出了青筋條條,身子也開始微微顫抖。忽地,那些哭號聲在瞬間全部停了下來,就好似突然被人一次性全部抽走一般。哭聲一停,蓮觴終於撐不住,踉蹌後退幾步,嘴角才流出血來。
“魔障亂渾天,萬物均寂滅啊!”君寂滅突然低聲道出這句話,赤紅的眸中閃著興奮的妖光,秋戟的火焰暴漲,幾乎要衝到天上去,君寂滅將秋戟迅速一收,又再次朝蓮觴直直刺了過去!
“倏!”一道突如其來的金光閃過君寂滅眼前,君寂滅被那刺眼的金光晃得下意識眨了眨眼,緊接著,便聽得魔戟刺穿血肉之聲,這一刀刺得似乎很順利,並且刺得很深很深。
君寂滅複睜開眼,卻發現,眼前的人,卻不是蓮觴,而是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人。
一個身著白衣,銀發如緞的人。